登基大典盛大而隆重,慕容灼身着龙袍,头戴王冠,一步步登上九五尊位,俯视着一望无际的人海臣服在他脚下,听着震动山河的山呼万岁。
王冠上的冕旒垂在眼前,让一切看起来都有那么一些不真实的感觉,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凌驾于一切的同时,强烈的孤独感也随之而至。
果然,这个至尊无比的帝位总是无可避免地要与孤独联系在一起。
衣领上玄色的狐绒被寒风吹拂,拂过脸颊。
慕容灼微微叹了口气,此时此刻,如果阿举能站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相庆,夜晚的灯火将每一处都照耀得如同白昼,宫外热闹非凡,宫中也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满座公卿,许多都是曾经坚决不入朝的名士,而今也愿意入世一展抱负。
明君贤臣,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与希冀。
这种场合,酒是少不了的,向慕容灼敬酒的更是不少,慕容灼当然也不好拂了众人的美意,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只是喝着喝着,忽然就谁也不搭理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靠在一旁,垂头不语。
“陛下这是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的,莫非是有谁方才言语不当,惹陛下不快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今日大典上陛下便情绪不高?”
众人假意寒暄,举着酒杯交头接耳,最终一致找出一个答案:凤举尚未醒来。
他们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瞥向前方的凤瑾。
陛下能走到今日,凤家居功至伟,尤其是凤云止,与陛下一路相互扶持,她的存在对陛下而言无可取代。何况,凤举最初昏迷还是因为大义舍身,跳下城楼,又为陛下挡下毒针。
“哎!已时近两载,云止仍未清醒,也实在难怪陛下忧心。”裴待鹤叹息着,将酒杯送到唇边。
倏然,殿门大开,一道身影闪电一般伴随着寒风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