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骇地望向那处,只见那桌几差点就要被裴待鹤拍飞起来了。
修长伟岸的身体几乎是跳了起来,肩头披着的青色鹤氅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鼓胀飘飞,上面缀着的鹤羽飞舞,绣制的仙鹤生动鲜活,仙姿飘逸。
凤逸的眼睛被仙鹤上的金银绣线和鹤瞳上点缀的红色宝石晃得眯了起来,却在同时,心头猛地一跳。
坏了!
他说错话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裴待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凤逸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无知小儿,忒也无礼!你是说,仙鹤也是下等禽兽,不可理喻?那我这爱鹤之人终日与鹤为伴,对鹤抚琴,岂不也是与禽兽为伍,令你耻笑?”
(今晚还有)
思维缜密,理智客观,算无遗策,这恰恰是每一个大家族的家主所必须具备的条件。
看似是在考较琴艺,可凤举的言论仿佛一下子将环节转变到了清谈会场。
凤逸还想要辩驳,想要从凤举的言论中找出她的疏漏加以攻击。
然而,没有。
凤举的话将正反面全都顾及到了,简直无懈可击。
凤举笑着,继续说道:“云止知道,温公时常登山涉水,将酷爱的名琴万壑松风随身背负,每每被风景所动,有感而发,便会忍不住就地取下琴,奏上一曲,以山风水声为和,以鸟兽鱼虫为知音,兴之所至,情之所表,才是古琴与天地相和的奥妙所在。
“若在此时还要先沐浴更衣,找寻知音,等到一切就绪,当时情绪早已不翼而飞,再抚琴,又能抒发何种情怀?
“精神来源于情感,情感往往发乎于一瞬之间,有感而为,是为率性洒脱,固执于表面之物,忘却本身,反倒是肤浅行径。”
“正是!”温伯玉忍不住拊掌,“云止所言与老夫不谋而合!小小年纪能有如此看法,着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