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在司礼官洪亮的赞词中,衡澜之看着眼前飘扬飞落的红雨,目光恍惚落在红绸另一端。
造化弄人,这荒诞的一幕,竟或许……
会是他此生最美的回忆了!
……
燕宫。
“王,凤家女郎说,她相信您,所以会在燕南等着您前去。”
等,等他去掀了燕南,等他去活剥了慕容烈的皮,等到那时,野狐狸与别的男人的婚礼早就结束了,说不定,野狐狸肚子里连儿女都有了。
慕容灼缓缓抬起眼帘:“你说,凤氏阿举要与别人成亲?”
夜狼卫再是铁打的心志也被这一眼凝成了寒冰。
“那只是被迫之下的权宜之计,只是做戏,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你以为慕容烈费心使出这样的计策,仅仅是一场表面的仪式便算完了吗?那个老东西一定会让人看着他们,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也叫当不得真?”
“……共处一室又如何?王,恕属下直言,凤家女郎说她相信您,应当便是相信,您不会因此便认为她与别人不清不白。据属下等人多日来观察,那衡澜之亦是坦荡君子。”
你……
还是会如前世那般默然应允吗?
衡澜之放下黛笔,拿起了胭脂盒。
“卿卿,你知道,生于世家,看似风光,实则许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但你是衡澜之。”
衡澜之只是浅笑着,定定地看着她。
凤举坚定道:“我所识得的衡澜之,心如崖壁松柏,寒暑风霜皆不能改其志。”
衡澜之凝视着她,半晌后,忽地笑了。
“知我者,卿卿也!是,有时候有些事确实并非我所愿,但有些人替我做了决定,我却没有反抗,非是我不能,而是……无所谓。”
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所以,懒于理会。
凤举皱眉,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他便是如此,懒于世俗。
“可是如果你默许那些人替你做下的那些决定,有可能会害了你呢?哪怕是他们最后会要了你的性命,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卿卿,能取我性命的,一是我自己,二是上天。”
“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