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韩家兄长意外知道了韩金玉已与王郎结下良缘,但为了依靠妹妹的亲事为自己和家族谋求更好的前程,他派人追杀王郎。
韩金玉偶然得知王郎失踪,恐已遭遇不幸,跑去质问兄长,韩家兄长却捏造谎言,说王郎与杨柳早已私相授受,一起私奔,还说自己之所以知道王郎其人,正是因杨柳报信。
因为误会,因为有心人从中作梗,这两个曾在金兰亭中结下深厚情谊的姐妹各自怨恨,分道扬镳。
从此,金兰亭中荒草蔓蔓,再无金兰并蒂,再无姐妹成双。
何初躬身道:“长公主,贵女,这便是金兰亭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不!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凤举慢悠悠地展开了香扇,扇坠在阳光下摇曳出温润皎洁的光泽。
“没有结束?”何初困惑,“可是金兰亭的确是如此结局。”
“那是你听闻的结局,我却知道这故事还有后续,若如此一对性格相投的金兰姐妹就此各自天涯,怀恨半生,岂不叫人惋惜?而那真正的恶人韩家兄长,佛家讲求因果报应,他却如愿以偿,高枕无忧,这实在令人不得不感慨,天道不公。长公主,您以为呢?”
她就是要以此来提醒长公主,虽然故事与长公主和谢蕴的遭遇有所出入,但整体处境却是相差不多的。
其实,凤举也是在赌,她在赌永乐长公主心中其实是想要挽回与母亲谢蕴的往日情谊的。如若她心中真的只有怨恨,如此冗长的故事她根本不会耐心听完。
长公主默默抓紧了鱼竿,忽然猛地甩向凤举,水滴扬在身上,锋利的鱼钩更是险险从凤举的脸颊边擦过,饶是如此,白净细嫩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色的痕迹。
就连何初都看得心惊肉跳,即使是这道浅痕都不知何时才能痊愈消退,更何况,倘若那鱼钩再划得深一些,那只怕便要毁容了。
上回在长公主府,长公主罚她抄写《忏心经》的用意她明白,是故意要她代母亲忏悔的意思。
只不过,既然母亲无错,那忏心经她自然也不能抄。
凤举悠然中佯作出一丝毫无诚意的错愕:“不知所谓?原来长公主不知啊,那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名为《金兰亭》的故事话本,阿举觉得那故事甚是有趣,故而写来为长公主解闷。”
出乎意料的,长公主竟毫不顾皇室公主的仪态,大咧咧冲她翻了个白眼。
“哼!果然是谢蕴的女儿,牙尖嘴利,巧舌如簧!”
“母亲若非如此,又岂能被长公主视为一生挚友?”
长公主看着鱼竿垂落的水面,良久都不曾说话。
凤举看向了何初,笑着问道:“你可知道,《金兰亭》的故事?”
“额?”何初大概是没有想到凤举会忽然与他说话,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他犹豫地说道:“这,回贵女,小人自然是知道的,如贵女所言,这个故事在坊间流传甚广。”
他的犹豫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光都丝毫不落地入了凤举的双眼。
“既然如此,便由你为长公主讲述一番吧!”
“这……”
不知为何,这本是极为寻常之事,何初却表现得有些抵触。
对付女子,这本是他最为擅长的,正想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抬头瞬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凤眸,拒绝的话竟是硬生生堵了回去。
这双眼睛让他无法拒绝,并非是因为男女之间的蛊惑,而是那种上位者的威慑让他下意识听命顺从,不敢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