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原来你们也好男风!我警告你们,不许打我灼郎的主意!灼郎是我一人的……”
可那边……
卢亭溪双腿都快被裴待鹤压断了。
“巍巍山岳,欲葬我风骨乎?我满怀抱负尚未施展,岂可葬身山岳之下?山精石怪,速速退去!莫要压我!”
可那座大山太巍峨,他没有移山之力,感觉天塌地陷般的绝望,顿时抱着大山嚎啕大哭。
“奈何!奈何!我力不可拔山兮,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
裴待鹤回头看了眼抱着他的人,哭得声泪俱下,以为是自己何时带来的女伶,勾住了卢亭溪的下巴。
“美人垂泪,玉珠成串,美人何故伤怀?”
凤举盯着卢亭溪的脸瞧了半天,嘀咕道:“这个美人确实甚美,可还是不如我的灼郎,我的灼郎乃天下绝色之最,无人可与之媲美!”
说完,一个人呵呵傻笑了起来。
至于主座上的楚秀,在自己的家中,早就轻车熟路摸回寝卧了。
直到玉辞向楚家下人要来了围棋,凤举和裴待鹤对弈,卢亭溪趴在中间围观,玉辞才靠在柱子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终于消停了!”
可她万万没料到,这三个醉酒之人对弈,竟然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消停,而且还下得有模有样。
凤举每局必赢,裴待鹤败了之后便拉着凤举再下。
而卢亭溪便在旁落泪:“输了……又输了……我大晋完矣……”
“闭嘴!观棋不语!”
另外两人同时喝止,然后,开始下一轮。
……
“师父,我不饮酒,更不酗酒。”
“为师也不像某些人一般只要酗酒,糟蹋了好东西,我们师徒只品酒。”
他们师徒二人相谈甚欢,似是完全忽略了对面两人。
然而……
凤举置于桌下的手悄悄握了握,怎么可能忽略得了?
那两位大名士从方才开始便一直盯着她,盯她片刻之后,便仰头大灌一口酒,盯一会儿,灌一口,渐渐的,两人一起一落竟还形成了一种整齐的节奏。
在这种灼热诡异的注视中,凤举硬着头皮用膳。
她倒不是不能理解,这两人只是在思考人生大事,与其说是在盯着她,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在反复斟酌或纠结着她的提议。
正如师父楚秀所言,这是一个必然要经过的过程,要打破多年以来的信仰,重新抉择另外一条路,十分的艰难。
酒入愁肠,那两人很快便有了些许醉意。
卢亭溪一手勾着酒壶,在廊庭中挥袖吟诗,时而还夹带着哭腔。
裴待鹤则掏出怀中一支短笛,笛声一响,很快那些栖息在湖边的白鹤便循声飞来。
他走到那些鹤中间,清脆的笛音串联成风雅却略带悲凉的曲调,白鹤便在他周围曲颈展翅,宛若仙宫之舞。
廊庭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情此景,分明如此的风雅,仿若远离红尘的仙人恣意洒脱,可就是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凄凉。
许是受到了此种气氛的感染,楚秀也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
凤举无力劝阻,只能默默叹息,食不知味,到后来,连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间,手边的酒杯已不知空了多少回。
耳边有人在哭,大男人嚎啕大哭真是难以入耳。
凤举皱眉捂了捂耳朵,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在晃动。
她不耐烦道:“别哭了!忒也难听!堂堂丈夫,羞也不羞?”
哭声竟然真的停了,可很快的,一个高大飘逸的人影忽然挡在了她面前,一双眼睛迷离地盯着她,含着一丝不甘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