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情不由衷,无法自控,此时楚秀的一番言语,无异于醍醐灌顶。
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已经偏冷的茶泼掉,重新沏了热茶从容优雅地捧到楚秀面前。
楚秀见她如此,便知她已经醒悟了,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女子最容易沉溺于儿女私情,尤其还是一个芳心萌动的豆蔻少女,但凤举能迅速恢复理智,足以说明她心志甚坚。
嗅着茶香,凤举头脑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问道:“师父可是认为灼郎有何不妥之处?”
“慕容灼此人,不会屈从于任何人,更不可能受控于任何人,在欣赏他的人眼中,这是傲骨,而在提防他的人眼中,这便是野心,是随时可能反噬的危险!”
楚秀眼神肃然地盯着凤举,说道:“阿举,你虽看似精明淡漠,实则是个真性情之人,为师能感觉到你是真心认我为师,敬我如父,所以有些话我不妨与你明言。慕容灼之名,曾经一度在我等心中便是窥伺在北界的一头恶狼,即便是如今,在为师包括你父亲这些人眼中,慕容灼仍旧只是个充满危险的外族之人,可以与之共事,值得欣赏敬佩,却绝不可信任。”
凤举悄然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沏茶上。
清茶入杯,香雾袅袅。
楚秀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说道:“阿举,你给为师的印象并非今日这般,你今日失态了,是因为事情关乎到慕容灼?”
凤举怔然看着香茶倾入杯盏。
这是慕容灼崛起的首战,也是她复仇之路上最为关键的一次机会。
可真到了此刻,她发现自己真正执着的并非胜负,想的也并非此战能为她带来什么,而仅仅只是……慕容灼的安危。
“师父,人生得遇一真心相待之人,是难事,也是幸事,既遇之,又如何能不珍视之?”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