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当做物件禁锢收藏,潘充扭曲的心态简直令人发指。
凤毓怒道:“这个潘充简直、简直丧心病狂!”
慕容灼嘲弄地冷哼一声:“公输氏的价值在于其鬼斧神工的技艺,技艺无用武之地,留人有何用?”
可惜,潘充的心思已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忖度。
凤举郑重地对杨固拱手作揖,掷地有声:“先生,往事已矣,不可追溯,为使洛河郡百姓不再受灾祸之苦,新堤修筑恐要劳累先生了。”
凤毓精神振奋道:“不错,向大人已经召集百姓上工,若能得公输先生相助,赶在播种期前修筑好堤坝绝非难事!”
凤举未抬头,始终弯腰保持着作揖的姿势,两袖华色迎着微薄的阳光款摆,将灼灼红光与翱翔的金丝凤凰照入了杨固的眼底。
华艳,尊荣,风骨卓然,在杨固心中激起一股震撼。
“不知这位贵女是……”
“华陵凤氏,凤氏阿举!”
凤毓的反应让凤举心中更多了几分确定,抬手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
当人被慕容灼带着、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出铁门,满屋子的人都看清了。
那是一个年过不惑的男人,须发蓬乱,双目无神。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血衣,身上依稀可见的斑驳疤痕早已淡退,应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凤举悄然打量着,视线落在了他的手上,十指都带着厚重的茧,但极为修长。
“先生!”凤举上前,笑容极尽柔和。
男人木讷地抬起眼帘,眼神渐渐有了些许神采,他先是疑惑,而后,将视线移向四周。
长久的禁锢让他的精神有些迟缓。
安静,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去观察思索。秘牢,仍是那间秘牢,两年前他噩梦的开始。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忖度着时间差不多了,凤举放缓了语调,问道:“先生,在《共工水经》内,堤坝修筑篇共记载了六种堤坝模式,十一例工程注解。”
“不!不对!”男人忽然摇头,声音沙哑道:“是七种,十三例。”
凤举笑了,她亲手打开男人手上的镣铐,说道:“公输先生,您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