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举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避开了那样的光芒。
“灼郎,有件事你或可考虑……”
凤举还未说完,一个身着灰色麻衫、头戴斗笠的人忽然走了过来。
“没曾想会在此处相遇,大小姐所作所为真不愧是太傅之女。”
那人抬头,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赫然是使官向崇。
凤举看他的打扮,眸光闪动,向周围看了看。
这时,便听见身旁的慕容灼说道:“放心,无人偷窥。”
凤举略一点头,说道:“看大人如此装束,果然是处处受制吗?”
向崇忿忿地叹息:“那郡守潘充与县令孟绪是一丘之貉,表面上一副笑脸,实则阳奉阴违。无论是调用库银和存粮修筑堤坝,解决饥民困境,还是查问当年的河堤工事,都借着各种理由推脱,还时刻命人盯着我,让我根本无从下手。”
鬼医在说出这话时,其实并未抱太大的希望。只是,眼前这个少女,让他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他暗暗地对自己说:也许此女是不同的!
他听到凤举背对着他说:“先生放心,凤举定会设法。”
直到凤举走远了,鬼医疑惑地皱了皱眉,他确定自己与这位凤家千金从未谋面,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似曾相识。
走出颇远的距离时,凤举隐约听见动静,似乎是灾民们一怒之下,将那不知是否还有口气的长眉人给烧了。
看吧,这便是因果。前一刻,他还叫嚣着要将百姓烧成灰。
经此一事,凤举反而不急着离开了。站在人烟寥落的河堤前,望着被淹没冲垮的堤坝,眸色沉沉,令人猜不出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慕容灼就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难受?”
凤举闻言,没有答话。
慕容灼抓起她的手,果然发现那只手冰冷,攥白玉鞭攥得很紧,仿佛长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