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们原本是敌对的。
朝阳街上初次相见,他是落魄被擒的敌国战俘,她是出身望族的大晋贵族。
那时整条街的人都笑他天真,竟信了一个女郎的随口戏言。
可他就是信了!就是选择赌一把,就是选择了相信她,相信她凤氏阿举!
可他不懂,信任,难道不是相互的吗?
凤举动摇了,那双蓝眸仿佛在悲凉地质问她:我信你,你为何却不信我?
明知不该心软,可她就是生出了愧疚。
“大小姐!”护卫拿来了绳子,开口询问。
凤举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摆了摆手。
她将与慕容灼对视的目光移开。
慕容灼听到她低声说:“凌晨已有四人混在使官队伍中出城了,其余人会陆续分批送出。”
顷刻间,慕容灼眼神一晃。
回静院途中,凤举步履从容,问道:“他醒了?”
“看着应是快了!”未晞答道。
凤举摇了摇扇子,浅笑:“醒了便再给他点些香就是,慌什么?”
“大小姐,那香用多了终是不好,奴婢们怕一个不慎伤了慕容郎君的身子。”
“嗯,也是!那便叫两个护卫将他绑起来就是了!”
未晞苦着脸道:“大小姐,还是您亲自看看吧!慕容郎君是您的贵人,奴婢们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凤举不以为然地瞥了瞥嘴角,慕容灼若是肯听话,那才是贵人,如若不听,那就是个大麻烦,还不如解决了他。
凤举进屋时,正巧慕容灼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眸子蒙着一层水雾,光影迷离。
“凤氏阿举……”
慕容灼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心知自己被算计了,伸手要去抓凤举。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凤举轻巧避开,俯视着他,问:“灼郎睡了这么许久,可要再仔细想想,洛河,去是不去?”
慕容灼爬起身,晃了晃头,可还是无法清醒,比烈酒的劲儿还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