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不过是温柔地轻唤了一声,便叫凤举心中的那点不满瞬间崩塌。
衡澜之伸出手指,挑起了凤举面前的白纱,对着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卿卿,你恼我了?”
俊雅温润的如玉郎君,近在咫尺,这感觉,与曾经的某人何其相像。
凤举看着他,心中的落寞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她有什么资格恼呢?
萧鸾负她,她可以恨,但眼前之人,自己确是在利用他,愧疚尚来不及,有什么立场去恼?
“没有,郎君对阿举有恩,阿举唯有感激,绝无相恼的道理。”
衡澜之望着她,眉间微微蹙了蹙,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凤举的脸颊。
“卿卿,为何要露出这样的神情呢?叫我看了心痛。”
凤举心头一震,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感受着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自己颊边摩挲出淡淡的温度。
“卿卿,这个世道伤心之人已经太多了,我不愿看到你也成为其中的一个。你拥有着大好的年华,只管去做你想做的,让自己每日都开开心心,如此,便足矣。”
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小心翼翼,衡澜之停下脚步,伸手抚在了她头顶。
“不必多想,你方才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车吧!”
他也不松手,拉着凤举便往自己的马车走。
“唉,大……咳,郎君!”乔装成车夫的秦阅不明所以,忙喊了一声。
凤举无奈,硬着头皮道:“澜之兄,我的马车在那边,你可否先放手?”
衡澜之回头冲她微笑:“我知。”
他知?
知道还拖着她干什么?
凤举郁闷至此。
旋即就听见衡澜之冲着秦阅道:“你家郎君与我同车,你可驾车尾随,或是直接回府也可。”
也不管人家是否答应,他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率先上车后,向凤举伸出了手。
凤举低声道:“澜之兄,如此恐有不便。”
“哦?”衡澜之漆黑的眸中荡漾着笑意,“若是顾着男女授受不亲,那为何我牵你的手时,你不曾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