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沛真沉默，任电梯直接带着他们上楼。出电梯，进门，关上门的瞬间，她终于有空看向凌璟。目光里有探究，有打量，还有几分凝思。
“凌璟，你到底是谁？”
“我是凌璟啊。”凌璟向前一步，张开双手，作势要抱她。
“……”不对。感觉不对。
苏沛真的眉心微微拧起，凌璟却在此时上前一把将她用力抱住。
“我今天好难受。”他抱紧了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我今天面试失败了。你都不安慰我。”
苏沛真怔了一下，抬头去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今天面试失败了，你都不安慰一下我。”
满是委屈的语气让苏沛真神情有些缓和：“面试？”
他刚才好像是说过了。不过她感觉好像不太对。
“我今天去面试，结果没面试成功啊。”
“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我想着要是能成功的话，不是刚好可以给你一个惊喜吗？没想到——”
后面的话没说，但是苏沛真已经能明白他的意思了。之前他神情阴沉是因为面试失败了。
“你还生气啊？”凌璟搂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你到底在气什么？”
“没什么。”苏沛真摇了摇头，也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吧：“你面试什么职位。”
“呃。房产中介。”凌璟眨了眨眼睛：“然后人家嫌弃我不够真诚。”
他凑到了苏沛真面前，那双漂亮的凤眸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看：“我不够真诚吗？”
苏沛真刚才一点儿怀疑消散，看着凌璟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凌璟。”
“我明明这么真诚，你看，我还特意穿着西装去。”
苏沛真的眉心再次拧了起来：“你不要告诉我，你穿着这一身西装，然后开着你的车去面试的。”
“对啊。不行吗？”
苏沛真扶额，看着凌璟，她第一次很认真的问他：“你以前有过面试的经验吗？”
“有啊，上次面试仓管不就是吗？”
“你面试仓管的时候，也是穿了西装？”
“没有。”凌璟摇头，说得相当坦然：“我上次从那门口过，刚好就看到了，就面试上了。至于穿什么衣服，我忘记了。”
“算了。”苏沛真不想提了。像是仓管这一类的地方，谁会管你穿什么衣服？
可是中介不一样，他穿着这么光鲜亮丽的一身，哪家公司会要他？
谁不会想他可能是某家富二代，不过是过来玩几天，体验下生活？
“你怎么了？”
“没事。”苏沛真心知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要让凌璟明白估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算了。吃饭吧。”
“别算了啊。你跟我说，我错哪了？”
“你没错。”苏沛真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话：“算了。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你的意思是，我不合适出去找工作了？”
“不是不合适。而是——”苏沛真在想着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解释：“我只觉得，你现在这样想到什么做什么不太好，不如你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你以后想做什么？”
“好。”凌璟笑着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记：“都听你的。”
说完，用力的抱住了她，整个人像是一只大型害我。苏沛真看着他这般模样，再多的气跟怀疑都没有了。
而将下颌抵在她肩膀处的凌璟，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笑。
今天这波操作。满分。
……………………
苏沛真坐在办公室里，看了几份业内的职业分析调查报告，最后她将那些报告全部放在桌上，没有再拿起来。
事实上这些职业看起来不错，但都不适合凌璟。
凌璟的个性，跟人打交道没有太大问题，不过他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实则傲气满满，人有又有些自负。
在她看来，其实这样的人应该自己当老板。可是他现在的能力——
揉了揉眉心，苏沛真有些头疼。发现自己竟然像是一个长辈一样，开始操心起了一个男人的未来？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想让向采萍可以放心。就她自己来说，根本无所谓。
想到那个这些日子跟她在一起，越发像个小孩子的凌璟，苏沛真有些头疼。
回到家，苏沛真发现凌璟竟然还没有回来，房间里阴暗一片。
这个家伙跑哪去了。苏沛真打开灯，却发现灯好像坏了。
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灯打开，想着是不是保险丝坏了，正想着自己去检查一下，看看要不要让人来修时。
眼前突然一片大亮。她本能的眯起了眼睛，等她缓过来，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个戴面具的小丑。
苏沛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丑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面退。
身体贴在门板上，她的手摸向了门把手，正要快速的逃出去，却突然发现不对劲。
小丑没向着她扑过来，反而停在那里，对着她伸出手。
小丑的手上戴着手套，但是她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没去牵小丑的手，而是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就这么盯着小丑看。
小丑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动作，将她抱进了怀里。打了个响指，音乐声响起。
她被他搂着，在客厅里跳起舞来。苏沛真的舞可是特意学过的。小丑的舞步也不差。
客厅不大，两人施展不太开。不过但也勉强能行。
看着眼前这张戴着假面具的脸，苏沛真转了个圈之后，倒是适应了。
“你这是干嘛？”
小丑面具下的人没有回应，她又被搂着转了个圈。音乐还在继续，终于，音乐停下。
“节日快乐。”
凌璟的声音响起，他把面具摘下来，对着苏沛真笑得灿烂。
“你？”虽然早就知道是他了，但是苏沛真看着一身小丑装扮的凌璟，还是有些不适应：“你这是做什么？”
又是扮小丑，又是跟她跳舞？难道今天是他生日？
“节日快乐。”凌璟笑得一脸灿烂，将旁边茶几上拿起一束玫瑰花放到了苏沛真面前。
苏沛真看着那一大束花，再看看他这一身格格不入的小丑装扮，实在是有些莫名。
“什么节日？我怎么不知道？”
情人节早过了，七夕还没来。就连劳动节都还有一个月。所以她不知道他说的节日是指什么节。
“愚人节啊。”
苏沛真被这四个字惊到。她呆呆的看着凌璟，费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愚人节？”
“对啊。”凌璟将面具扔到一旁，上前搂着她的腰：“我跟你在一起了，那自然要把每一个有意义的日子都记起来啊。包括愚人节，包括以后的劳动节，儿童节。”
苏沛真看着眼前的凌璟，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你穿这样？就是为了庆祝愚人节？”
“是啊。”凌璟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其实我本来想装鬼吓你的，不过我怕把你吓坏了，我会心疼。只好扮小丑了。怎么样？有没有吓到你？”
苏沛真揉了揉眉心，她在公司想着给凌璟找一条什么样的出路，凌璟却在家里想着扮小丑吓她。
这人，怎么能这么幼稚？还偏偏，幼稚得这么可爱。
“你吓到我了。”刚才他突然跳出来，真的吓了她一跳。
“真的？”凌璟脸色一变：“我已经挑了很多个了。这个面具最温和的一个。”
“不是说小丑，而是——”
苏沛真看着他，最后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心里有一丝细微的感动，正在不断的扩大。
凌璟或许用错了方法，可是谁能说愚人节不是一个节日呢？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聪明人，可是却少有人愿意把自己放在一个愚者的位置。
凌璟为了她能去扮小丑，她脑子里现在没有别的想法，也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惊吓。只觉得费尽心思扮小丑的凌璟，真真实实的可爱。
“谢谢你。”她看了眼眼前的玫瑰花：“花很漂亮。”
“那当然，我盯着那个店员，让她一朵一朵挑的，下面的花枝还是我亲手剪的呢。”
“谢谢。”这不是苏沛真收到的第一束花，却是凌璟送给她手续一束花。她抬头看他，眼中终于染上几分笑意：“很美，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凌璟将她连人带花抱了起来：“你喜欢了，是不是也让我喜欢一下？”
“你干嘛？”苏沛真身体悬空：“你让我先把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