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他是军人,所以他的动手能力很强,就连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很像电视里面经常看到的有棱有角的方块被子。
可能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还是看了过去,“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突然发现你很英俊。”
“突然?”
他像是对这两个字非常的不满意,甚至还细细的沉吟了两声,“我的长相,需要用到“突然”两个字儿?”
“那不然呢?”
傅青山笑了笑,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林嫣将手中的抱枕直接扔到了他的脸上,“认真干活,没看到我在监督你吗?”
“遵命。”
傅青山单手敬礼,然后继续收拾身下的行李。
大概十分钟以后,傅青山就收拾好了两人的行李,接着就去厨房准备早餐,两人都吃过以后,才乘车去了机场。
米兰的冬季温和多雨,明明上一秒钟还晴朗的天气,这一秒钟就有雨滴飘落了下来。
林嫣坐在黑色世爵车子里,看着漫天飘落的雨滴,和被漫天雨雾氤氲的有些模糊的建筑轮廓,低声的问了一句,“傅青山,你说这次我们谁会先放手啊?”
说着,她就举起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是你……还是我?”
傅青山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她玩笑似的话语,直接睁开了那双漆黑的双眸,声音低淡,“我什么时候放开过你的手?每次吵着要离开的人都是你。”
林嫣又笑,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傅青山,你要是这次还让我失望,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不会有那一天。”
“但愿……不会有。”
……
二十分钟以后,黑色的世爵车子穿过重重的雨幕驶向了机场停车坪。
傅青山率先下车撑伞,绕过车头打开林嫣那侧的车门,接着就把伞递给她撑着,然后弯下腰,直接抱着她走进了机场的候车大厅。
林嫣始终埋在傅青山的怀抱里,直到他把她放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她才开始左看看右看看,看看大家的反应。
见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林嫣就嗔怒的说了一句,“傅青山,我只是怀孕,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至于下个雨就不让我走路了吗?”
“让我抱着不好吗?”
他那双漆黑又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林嫣受不了他看过来的眼神压力,只好说了一句,“抱着当然好,但是也要分场合,毕竟……我才刚刚和贺骁庭解除婚约,难免有人认出我……”
傅青山终于听懂了她的顾虑,笑着说道,“这里是米兰,世界的时尚之都,上街随便一抓就是一个美女,你虽然漂亮,但西方人看咱们东方人差不多都长一个模样,认不出什么来。”
他的安慰显然有些差强人意,但她没有跟他继续争辩下去。
又过了两分钟,林嫣突然想喝草莓奶昔,就催促傅青山去附近的饮品店去买,傅青山叮嘱了她一声别乱跑,就抬脚往饮品店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嫣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头顶上方的所有光亮,她才看过去,便看到了站在她身侧位置的贺骁庭。
他瘦了很多,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昭示着他最近过得有多不好。
“你要跟他回去了吗?”
她没有先开口说话,因为她很早之前就想过,他们在婚礼上分开后,就应该不会再见面,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她站起身,有些局促的看向他,“是啊,我要跟他回林城了。”
贺骁庭见她一脸的防备和紧张,就低低的笑了笑,“你最近还好吗?他对你……还好吗?”
“都很好。”
贺骁庭点了点头,“你好就好。”
林嫣也跟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说什么都会显得很尴尬,正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听到身前的男人说道,“要离开了,不给个道别的拥抱吗?”
林嫣眨了眨眼睛,刚要伸出双臂,就被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林嫣,你敢抱一个试试看。”
是傅青山的声音。
她看过去,面露无辜的表情,“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怎么,嫌我耽误你们道别了?”
傅青山先是瞥了一眼身前的贺骁庭,然后把手中的饮品递给身边的林嫣,“鲜榨的草莓奶昔,加了一点点糖。”
林嫣接过去,赶紧吸了一口,“真的很好喝。”
她笑着说完这句话,以为她刚刚要和贺骁庭拥抱的动作就那么过去了,就听到他说道,“贺总这个时间不在公司,来机场大厅做什么?说实话,还没见过这么巧的偶遇,我看你就是特地跑过来的吧?”
“哦?要是按照傅长官的说法,我来机场大厅都不行了?”
“倒不是不行,就是劝你别在我的女人身上再动什么歪心思。”
贺骁庭又低头笑了笑,接着说道,“傅长官,你之前把我的未婚妻抢走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自信,怎么?你怕嫣儿被我拐跑了?”
傅青山直接将垂在身侧的手臂环在了林嫣的肩膀上,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他的……自信。
贺骁庭挑了挑剑眉,最后摊了摊手,好像有些无奈,“好吧,既然傅长官对我敌意这么大,那我就不在这讨嫌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一下,接着继续说道,“嫣儿,如果你跟他回林城之后不开心或是感觉不幸福,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放下一切过去接你……”
“抱歉,她不需要,也用不到。”
“哦,傅长官怎么知道会用不到?”
贺骁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似乎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宋果连忙站起身,对身边的几人说了一声抱歉,就匆匆的走出包房,去接听电话了。
包房的门开了又关,直到宋果踩着高跟鞋落在高级地板上的踢踏脚步声消失在耳边,林嫣才挪到了林南城旁边的餐椅上,接着就皱了皱好看的秀眉,似乎非常生气他刚刚对宋果的冷言冷语。
甚至可以说是冷嘲热讽。
“哥,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和宋果吵架,你也不能口不择言的去诋毁她,你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那样是哪样?”
林南城掏出裤袋里的烟盒,接着就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放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手中的香烟,声音低淡又磁性,“说说看,你对她的印象。”
林嫣没有想到林南城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瞥向了餐桌那边的傅青山。
傅青山始终盯着她的身影,她看过去时,正好跌进了他漆黑深邃的眸光里,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她的倒影,没有一点留白,就好像全世界的繁华,都不及她的眉眼轮廓有吸引力。
或者说,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只能看到她。
显然傅青山帮不到她什么,她只好快速的移开眸光,阻止加快的心悸。
“你看他有什么用?”
林南城还是之前的动作和表情,眼角眉梢挂着清浅又慵懒的笑意,但却没有一丝温度,“就说你想说的。”
林嫣抿了抿嫣红的唇,间隔了两秒钟,才低低淡淡的说了一句,“哥,你是不是误会宋果什么了?她看着不像是那种手段过人心机深沉的白莲花,她如果想跟你有什么,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跟我之前想得一样,只可惜,我们都被她骗了。”
林南城轻声打断她的话,接着就把手中的香烟叼在了嘴里,随后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林嫣看着林南城挺拔翩然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好像真的恋爱了。
因为只有在恋爱中的人,才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傅青山……”
她收回视线,便半趴在餐桌上,看着逆着窗外明媚光影而坐的男人,“你觉得我哥会幸福吗?”
“放心吧,男人只要智商高,情商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言外之意就是,男人的智商能拉高情商,但多久能拉高,他不敢保证。
“哦!”
林嫣闷闷的回应了一声,好像被林南城离开包厢时说的那些落寞的话,弄没了所有的好心情,整个人彻底陷入了低谷。
傅青山于心不忍,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柔声的安慰她,“别闷闷不乐的,你哥的事情他自有分寸,还有……他们之间不是还有心乔嘛,有孩子就等于有牵挂,他们分不开的。”
傅青山就是有这种魔力,一秒钟就能看懂她,读懂她,然后会用她喜欢的方式对她说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的半个身子已经掉进了沼泽里,他却还能轻而易举的把她捞上来,然后拍拍她的头告诉她没事。
她蹭到他的怀里,还是闷闷的声音,“好吧,那我就暂时相信你,不瞎操心我哥的事情了。”
“嗯,乖……”
她蹭着蹭着,就在她宽大的怀抱里寻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窝了进去,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他透过衣料传来的的体温,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男人温热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又吻了吻她的脸颊。
间隔了几秒钟,突然低声问了一句,“嫣儿,你害怕吗?”
林嫣当然知道他说的害怕,是指他们回林城后要面对的风风雨雨。
她摇了摇头,“我不害怕。”
“嗯,记住,能伤害我的人,就只有你。”
他的薄唇又吻了吻她白皙细腻的脸颊,声音带着磁性的低哑,“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盔甲,而我的喜乐,也都跟你有关……”
她笑了笑,接着抬起头,在他的薄唇上啄吻了一下,“傅长官,你刚刚那几句情话,我给你满分。”
“满分的情话就只是蜻蜓点水的吻?”
她在他的怀里仰着脸看他,见他要吻下来,赶紧伸出一双小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傅青山,胎教很重要,你别动不动就吻我,小心教坏孩子……”
“林嫣,是你起的头。”
林嫣又窝了回去,不再看他。
他低头追过来,到底吻上了她那双诱人的唇瓣,在深吻的间隙,呢喃似的的说了一句,“父母经常接吻,是恩爱的表现,这也是一种胎教。”
林嫣皱了皱过分好看的秀眉,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更深的吻给封在了唇齿之间。
……
林南城叼着烟走出包房后,就朝着吸烟区的方向走了过去,路过中间的楼梯通道门时,从门缝隙里隐约的传来一道低柔又熟悉的女声。
他的脚步顿住,犹豫了两秒钟,才放轻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宋果背对着楼梯通道门的方向打着电话,再加上林南城故意把脚步放得很轻,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
电话那端的宋岐山还在喋喋不休,根本不给宋果开口的机会,“果果,宋氏企业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绝对不能拱手让人,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一定不忍心看着爸爸留宿街头对不对?”
“听我的话,就去跟汪总见一面,他说了,如果把他伺候满意了,一个亿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爸!”宋果跺了跺脚,用着豁出去的语气说道,“我说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谁?那个林南城吗?”
宋岐山笑了笑,却带着一股浓浓的阴森感,让人不寒而栗,“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被驱逐出林城,已经一无所有的穷鬼,你跟着他能捞到什么?他连他自己都养不活了,还会有一亿的闲钱给你玩吗?”
“你居然调查我?”
“这还需要我调查吗?”
宋岐山转动旋转椅,接着就看向落地窗外的繁华景色,声音像是被冰冷的海水浸泡过的一样,没有任何的温度,“你要是不想我去找林南城的麻烦,就赶紧跟他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