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傅长官有这么好的艳福

厉凝顿时红了眼眶,咬着红唇说了声好,就走向傅青山的方向。

而傅青山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配合她把西服外套脱了下来,并随手扔在了地板上,里面的白色衬衫已经是鲜红的一片,真的很难想象,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也很难想象,他又是怎么在忍受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时,做到面不改色的。

厉凝绕过地板上铺躺的西服,几个小碎步就走到了傅青山的身边,并拿着剪子,将侧面的衬衫全部剪开,露出里面崩裂开的枪伤伤口。

说实话,在现在这样和平的年代中,医生已经很少能看到枪伤的伤口,但厉凝是军医,就会比医院里的医生更常见到枪伤。

当然,也就比医院里的医生更擅长处理枪伤。

厉凝将剪刀剪下来的衬衫布料放在了地面铺躺的西服上,接着又对伤口进行了局部麻醉,然后就拿过针和线,对伤口进行了缝合。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厉凝就将伤口处理好,并用白色的纱布,对伤口进行了美观的包扎,最后,还系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好了,长官。”

厉凝处理完伤口,就将刚刚用到所有的东西都收纳了回去。

小白将地面上的带血衣物拿起来,又对地面进行了仔细的擦拭,确定一点都看不出来有过鲜血的痕迹,才满意的站起来。

傅青山头也没抬,“你们可以走了。”

厉凝本来还想说什么,就被小白拉着走了出去。

傅青山坐在办公桌前,听着两人下楼的脚步声,又听到了防盗密码门关合的声音,接着唇角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很淡,淡得人几乎察觉不到。

……

林嫣一夜无梦睡到天亮,直到厚重的窗帘再也遮不住外头强烈的日光,她才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睛又闭上,闭上又睁开,就这样反复的适应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光线,才撑坐起身,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上面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提醒着她那个男人一夜未回。

难道还在书房里忙工作?

她没太在意,掀开被子就下床洗漱去了。

等到洗漱完毕,她又换上家居服,才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刚刚关上房间门走出两步,她就听到楼梯口的方向有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随着她的走近,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长官,这个药要连续换一周,每天要换两次,这样有利于你伤口的恢复,也利于你日后手臂的灵活度的恢复。”

傅青山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闻言只是低低淡淡的嗯了一声。

厉凝见他眼底都是青色,一双柔软的小手直接移到了他头上,开始给他做推拿按摩,“长官,枪声对耳膜的刺激很大,从而会引起头晕目眩甚至是耳鸣,我建议你再去详细的做一遍检查,这样能排除……”

厉凝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旋转楼梯走下来的美丽女人打断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傅长官有这么好的艳福?一大早上就有美女送上门做推拿按摩?”

傅青山听到林嫣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但却没有走过去,而是继续享受着厉凝的推拿按摩。

而厉凝也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笑着看向林嫣,“林小姐,您睡醒了?”

“对你们长官你都可以你你的叫,到我这就不用假客套了吧?”

说着,林嫣就坐在了傅青山的身边,声音娇媚又撩人,“你说我说的对吗?傅长官?”

傅青山没有说话,厉凝赶紧接过她的话,“林小姐,您说笑了。”

林嫣挑了挑好看的秀眉,接着继续用刚刚娇媚又撩人的声音问傅青山,“你说我说的对吗?傅长官?”

“嗯,你说什么都对。”

傅青山终于还是回应了她的话,随后伸出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昨晚睡得好吗?饿不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去做给你吃。”

“长官,您通宵工作,哪还有什么精力去下厨?不然这样吧,林小姐想吃什么我去做,我的厨艺很好,绝对会让林小姐满意……”

厉凝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又直接被林嫣打断,“厉医生,你是保姆吗?”

厉凝一愣,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是啊……”

“不是你老抢保姆的活干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做好你分内的事情。

厉凝没再说话,继续按揉傅青山的头部,林嫣瞳孔微缩,又笑着问身边的高大男人,“舒服吗?”

“还行。”

“人家也想体验一下厉医生的手法,不知道傅长官能不能割爱呢?”

林嫣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凑到了傅青山的身边,并伸出一根小手指,在他的胸膛前画着圈圈,一副魅惑的狐狸精样儿。

厉凝微微皱眉,笃定傅青山不会答应她,但她的这个想法还没有完完全全的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听到男人低沉又磁性的说了一句,“只要你喜欢,有何不可?”

到了这里,厉凝已经完全看不懂傅青山了。

他明明一副给她机会的样子,又让林嫣继续指手画脚。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着,傅青山就挥了挥手,“厉医生,刚刚的按摩手法,给嫣儿也按揉一下。”

厉凝不敢拒绝,只能恭敬的说了一声好,便从傅青山的身后,挪到了林嫣的身后。

按摩之前,厉凝低声的说了一句,“林小姐,我不是专业的按摩师,所以手法可能没有那么娴熟,有时候会重一些,有时候会轻一些,还请您多担待。”

“没关系,你能待在傅长官的身边那么多年,想必应该样样都行,不然他怎么会留下你?你放心大胆的做就好了,我对你有信心哦!”

她的几句话带着明显的笑意,却又能够让人听出几丝讽刺和鄙夷。

没有错,大概她从心底就没有瞧得起她,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也才会这么高高在上。

厉凝咬了咬红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开始给她进行按揉。

林嫣虽然不喜欢厉凝,但不得不承认,她在专业领域的那一块,还真的是很少有人能追赶得上。

她想,这个大概就是傅青山明知道她对自己有歪心思,也没有把她赶走,而是继续留在身边的原因和用意吧。

傅青山见她一脸的享受,忍不住的问,“很舒服吗?”

林嫣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后撒娇道,“嗯,要是天天有厉医生这样的按摩推拿师帮我按摩推拿,我想我会每天都这么舒服的,只可惜啊,我没有傅长官那么好的命,还有私人医生……”

厉凝同样身为女人,怎么可能会看不懂林嫣的意思。

她分明就是在向傅青山撒娇,让她每天都来给她按摩。

但她转念又一想,傅青山是那种公私分的最严明的人,即便林嫣对他撒娇要她天天来给她按摩,他也不见得会答应。

可出乎意料的第二件事情又发生了,他同意了,而且还亲自嘱咐她,“厉医生,嫣儿怀着孕,你以后要多费心了。”

“怀孕?”

厉凝按摩的手指一顿,顿时收了一些力量,林嫣疼得皱眉,“厉医生,你弄疼我了!”

“抱歉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毕竟你不是专业的推拿按摩师。”

林嫣的大方,更加凸显了她的窘迫,她觉得她好像一个跳梁小丑,在别人面前跳来跳去,但却跳不出属于自己的舞蹈。

傅青山温热的大手始终牵着林嫣的小手,声音温柔,像是寒冬过后的春风,“对,嫣儿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所以整个人就更娇贵了一些,以后就麻烦厉医生好好照顾。”

厉凝突然觉得,他会营造出一种她很特别的假象,是因为他想让她照顾林嫣,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和让步。

房间里的灯光尽数熄灭,走廊上偏橘色的感应灯光从门缝溜进来,瞬间驱赶了一室的黑暗。

男人本来迈出去的脚步突然顿住,接着就缓缓的回过身,高大的身形站在半敞的房门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床上的娇小女人,握着门把的大手才微微用力,将房门彻底的关合上,把她的美丽阻隔在了黑暗里。

走廊上的感应灯光很快熄灭,却又随着他落在高级地板上的脚步声而亮起。

他迈着沉稳的阔步接近走廊尽头的书房,正要推门走进去,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亮起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着就滑下了接听键,一边推门走进去,一边低沉的问道,“小白,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白天的时候,林正臣突然在教堂里面昏倒,小白奉傅青山的命令送林家的人去医院,回来的时候,又直接被傅青山派去傅长林那里打探消息。

这个时间回来,还不知道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小白听到无线电波那端传来傅青山的声音时,车子刚好穿过重重的雨幕,驶进米澜别墅的院落。

车前两束远光灯直直的照在别墅建筑的墙壁上,折射出无数的光影。

混着院落里的园林景观灯,几乎将处在晦暗中的别墅照得通亮。

远处的人工河顺着蜿蜒的河道流向山脚下,在满世界的雷雨声中,依然能透过车窗的缝隙,清清楚楚的听到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

小白在停车的间隙看过去一眼,山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已经被凄迷的雨雾氤氲成了朦胧的光影。

像是海市蜃楼般,令人目眩神迷。

他没有在这幅美景中迷失,而是转过头,看向别墅建筑。

风有些大,卷着雨滴落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他必须开着雨刷器,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以及站在别墅二楼书房落地窗前的傅青山。

“长,长官,二少已经带着老爷子回……回林城了。”

不知道是雨势太大,将别墅外的世界渲染得太过喧嚣嘈杂,还是小白太过心虚底气不足,回答的话几乎不成句子。

傅青山站在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模糊的落地窗前,看着院落里开着远光灯的黑色车子,那双几乎与黑夜一样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驾驶座上,正仰着头看向他的小白,“你上来说,还是我下去说?”

“长……长官……”

“我下去?”

小白赶紧摇头,关了车前灯和雨刷器,“长官,我上去。”

“嗯!”

傅青山挂断手机通讯,就转身走出了书房,经过主卧的时候,故意放轻了脚步,在小白走到别墅门口按门铃之前,就提前把门打开,等着他走过来。

小白见傅青山已经提前帮他把别墅的门打开,就诚惶诚恐的快步跑过来,没敢看他的眼睛,连连说道,“长官,其实雨不大,还劳烦您特意快步过来给我开门……”

小白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傅青山就已经转过身,低低淡淡的说了一句,“别误会,我是怕你按响门铃会影响林嫣休息,不是为了你。”

“……”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要怪就只能怪林小姐太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甚至只是勾勾手指,就能把长官迷得神魂颠倒,改变所有的底线和原则。

他从十几岁就跟在长官身边,算是与长官患难与共历经生死,也见识过太多次他的雷厉风行杀伐果决。

当然,也见识过太多次他为了林嫣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地位名利和女人……

之前陪着长官参加宴会,很多人都借着酒意调侃过他。

说养女人就跟养宠物一样,心情好就宠一宠,心情不好就搁在一边,晾一晾。

这样既有新鲜感又有神秘感,省得她蹬鼻子上脸,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以为他一个大男人怕了她,在她的面前,整天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围着她转,他自己不别扭,他们这帮兄弟看着都别扭?替他不值。

当时长官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漫不经心的敲着膝盖骨,那张过分英俊的脸隐匿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看不清楚表情。

他听到以后,只是用着被烟雾熏染的有些低哑的嗓音说了一句,“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大概,能够得上深爱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而林嫣之于傅青山,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甚至是无可替代的女人。

小白回想完这些,傅青山已经翘起二郎腿,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等着他走过去。

他在翻飞的思绪中赶紧脱掉了脚上的皮鞋,换上了傅青山刚刚扔过来的拖鞋,然后快步的走过去,站在距离傅青山所坐的地方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住脚步,接着就恭敬的说了一句,“长官,你有话对我说。”

“嗯。”傅青山的身体后倾,将宽大的背脊深陷进沙发的椅背中,动作和语气一样,随意又闲适,“爷爷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亦或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没有。”

“没有?”

傅青山挑了挑眉,声音愈发的低沉磁性,“小白,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八年,长官。”

“嗯,很好。”

傅青山的烟瘾犯了,刚刚在卧室里他没敢抽,这会儿他将裤袋里的烟盒掏出来,直接抽出一根烟点燃。

深吸了一口,在氤氲模糊的烟雾中,继续开口说道,“那你应该很清楚,我这个人最讨厌身边的人撒谎。”

“尤其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兼亲信,如果你不想说,我尊重你,但付出的代价就是……你必须离开我。”

他又将手中的香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接着说道,“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我不需要一个会撒谎的亲信,无论什么样的原因。”

小白当然明白傅青山的意思,也知道傅青山是在给他机会,但他依然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见小白犹豫,傅青山也没再跟他废话,“那好吧,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要离开,多余的话……”

“我说。”

小白哪会不懂傅青山,他的心理战术纯熟到无人幸免,当然也包括他。

傅青山倾身弹了弹指间过长的烟灰,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和情绪,“行,那就说吧。”

小白紧张的低下头,眉眼间是一片浓重的豫色,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傅青山也不着急,像是在故意给他留挣扎的时间。

大概一分钟以后,小白才艰涩的开口,“长官,二少确实已经带着老爷子回林城了……”

“嗯。”

傅青山仰头吐出一口烟雾,低低的应了一声,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继续开口。

小白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像是豁出去一般,“老爷子临走前给我交代了几个任务,一个是严密的监控您和林小姐的一举一动,每天都要向他汇报,一个是让我在必要的时候,用点特殊手段把您带回去,不让您犯糊涂。”

“还有,最后一个就是……”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就是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会找我家人的麻烦。”

小白越说声音越小,身体也开始跟着瑟缩,像是被傅长林的铁血手腕吓得不轻,“他还说,还说……如果我背叛了他,把所有的事情对您和盘托出,就挑了我的手筋脚筋,还会让我全家都跟着陪葬……”

“你答应了?”

小白赶紧摇头,“我没答应。”

“但也没有拒绝,对吗?”

小白很想摇头,以表忠心,但他不会撒谎,而且即便他撒了谎,也逃不过傅青山的火眼金睛,所以他选择了实话实说,“是!”

面对傅长林那样手段过人,又攻心一流的老革命将领,大概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这一点他可以理解。

甚至……还有点同情。

傅青山蹙起的剑眉,狠狠的皱成了一团,接着他就把手中的香烟捻熄在茶几上面的透明烟灰缸里,“除了这些,没说什么关于嫣儿,或是关于林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