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在乎我的反应?

刚刚把面放进锅里,就听到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走过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愣了两秒钟,才滑了接听键,“漫漫。”

对面传来一声粗哑到难听的女声,是童沁。

“你的嗓子好些了吗?后来我去医院看你,方经纶说你需要静养,我都是远远的看你一眼,没进去。”

距离上次她到医院看她,好像过去一个多月了。

“嗯,我知道,他都跟我说了。”

童沁的声带受了严重的损伤,以往甜美干净的声音,只剩下暗哑。

“给我打电话,有事?”

乔漫直觉她有事,但又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能找到她。

毕竟,童沁和肖梦是最好的朋友,最近肖梦失恋,她们肯定天天腻在一块,说不定……

童沁在肖梦偏见的吐槽中,已经对她产生了什么多余想法。

虽然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但蒋英东最近频繁出现在她眼前,也难怪别人会多联想。

“没什么事情,就是太久没见了,想和你聊聊天,有时间吗?”

“有。”

童沁笑笑,缓慢的说道,“那明天晚上,烟雨楼台见面?”

“好。”

挂断电话,乔漫走回去,关掉燃灶,整个人陷入一片怔忪之中。

好一会,她才把已经煮糊掉的面条捞出来。

已经不能吃了,她索性倒掉,回到客厅,她拿起门钥匙手机和钱包,决定去以前经常去的那家馄饨店吃馄饨。

七点,晚高峰已经过去了,公车不算挤,路上也没堵车,很快就到了那家馄饨店。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高挺拔的男人和一个身形优雅的女孩走出来,是纪云深和纪晗。

纪云深一只手里拿着打包的馄饨,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类似礼盒的东西。

可能是她呆呆的站在那太过明显,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视线相对,她像是触电般回过神来,从容的走过去打招呼,“买晚饭吃?”

纪云深没说话,而是他身边的纪晗回答,“是啊,奶奶这两天吃不下饭,我和阿深来这附近吃晚饭,想着奶奶喜欢吃这家的馄饨,就过来打包一份带回去。”

“哦,这样啊,那你们回去慢点,下雪路滑。”

乔漫像是嘱咐朋友那样,说完就从两人的身边走过去,径自朝着馄饨店里走去。

纪云深将礼盒放进后车座,回过身给纪晗拉开车门,“上车,晚了馄饨糊掉就不好吃了。”

“好。”

他的声音穿透夜风,传到乔漫的耳边,带着磁性的温柔。

对他来说,和纪晗重归于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是真爱,在经历一些波折后,会更加的珍惜彼此。

以及还可以用尽全力,再爱一次。

生活在一座城市里,以后偶遇或者碰见的机会肯定不会少,她希望她能够一直做到用撇的最干净的方式来面对他。

而他,她也真的希望他能够幸福,和纪晗幸福。

……

吃过馄饨,胃里好受了不少,正要结账,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亮起的屏幕显示的名字是,谢之谦。

好久没联系,她触到屏幕时,手指都抖了一下。

“漫漫,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啊,我和纪云深离婚了,现在在一号公馆售酒,过几天可能会找个地方,开个心理治疗室。”

售酒只是一个过渡生活的短暂跳板,不可能做长久的工作。

“我的心理治疗室一直都在那,关了很可惜,你去开吧,就当我入股,赚钱你我平分。”

谢之谦之前就提过这个建议,只不过那时她还在跟丽人传的剧组,还没想过以后到底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现在尘埃落定,她觉得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比如说,给那些有心理创伤的人看诊,有效果的话,自己也会感觉很圆满,那样的话,人生好像都会多了很多意义。

“你自从到了叙利亚之后,整个人好像淡泊了不少。”

“是吗?”谢之谦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声音低低淡淡,“大概见惯了生死吧!”

“在这里,到处都是贫穷疾病,有的孩子甚至因为战乱都没吃过一顿饱饭,甚至连香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看到他们,就觉得我活的不算亏,想要的都得到过,好像足够了。”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微妙,“之前听国际救援组织的同事们,说过一句玩笑话,说,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请先别死,你来一趟叙利亚,就知道,你活得多么意义了。”

乔漫和谢之谦聊了很久,听他说叙利亚的战争和疾病,说战地的所见所闻,突然想,如果有一天,她觉得眼前的生活足够平淡,毫无意义,她会不会放下一切,去当一名国际救援的战地医生。

可能,会的。

“如果我在林城没了牵挂,就去叙利亚找你。”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里不适合女人,你就老实的呆在国内,享受美好生活吧,挂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她瞥了一眼,突然很羡慕放下一切的谢之谦。

一个人,尤其是功成名就的人,能够舍下一切,去这个世界上最贫穷,又战事不断的地方,去做一名战地救援医生,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更何况,是无偿的!

她付了钱,走出馄饨店,步行到公交站台。

八点多,周围人来人往,并没有因为下雪而耽搁出行。

而更多的,都是手牵手的情侣。

可能是圣诞节快到了的缘故,才会处处都这么浪漫?

两分钟后,公交车迎着风雪驶过来,她走进去,坐到最后一排,偏头看向车窗外。

下雪了,今晚算是林城入冬以来,真正意义上,下得第一场初雪。

落地后没有融化,厚厚的一层,铺满了整个世界。

玫瑰海岸的包房里,男人挺拔的身躯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萧瑟的花园,唯美的雪景,和不远处与黑夜几乎连成了一片的大海。

指间的香烟徐徐的冒着烟雾,没吸,就那么燃着,一点猩红在窗玻璃上反射着刺眼的光。

他的眸光很深远,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却又让人觉得情绪万千,难辨深浅。

听到手机震动声,他收回眸光,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滑了接听键,“乔漫喝醉了,过来把她接走。”

男人听后,似乎沉吟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我等下还有其他的事情,你把她送回去。”

傅青山拿着乔漫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她手机里没存什么号码,除了你就是嫣儿,我再翻翻……”

男人又将通讯菜单往下拉了拉,语调缓慢而慵懒,“还有几个陌生号码,不然我给这几个号码打过去试试?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接乔大千金回家?”

“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

男人握着手机的大手用力到泛白,声音已经漫上一层浓浓的不悦,下颚线条紧绷,一脸的不近人情。

“纪公子,嫣儿也喝醉了,你觉得我能一起搞定两个“喝醉”的女人?”

男人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带着极致的慵懒,“自己想办法。”

说完,就啪的挂断了电话。

傅青山看着逐渐变暗的手机屏幕,淡漠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长。

……

乔漫凌晨醒来时,只觉得口渴,刚刚起身,就觉得空间不对。

她在黑暗中适应了好一会光线,才确定这里是青山别墅。

掀开被子下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被各色景观灯打映成一片昏黄色调的白色雪地,心中更空了。

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很难过。

跟他离婚,她其实很难过。

可她又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这些,又与多爱他无关。

即使痛,也要放手。

站了一会,她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凭着记忆下了楼,摸开灯,拿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喝进去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旧式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再也睡不着,她就索性打开电视,看综艺节目,或者喜剧,来冲淡心里的难过。

一直到冬日干净的光线从客厅的落地窗外斜射进来,她才动了动,再次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旧式挂钟,已经是早上的六点四十分了。

林城的日出很好看,尤其这里靠近大海,地势高,几乎可以俯瞰绵延千里的海岸线,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失意难过,就停止喧嚣。

没用的。

她站起身,披着衣服回了房间,简单的洗了漱,换了衣服,将昨晚穿过的睡衣仔细整齐的叠好,放在大床上,就退出了房间。

早晨的的阳光均匀的分布到院落的各个角落,干枯的枝头被白雪覆盖,在阳光下,泛着晃眼的晶莹。

她一路朝着别墅大门走去,高跟鞋在积雪的路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守在门口的保镖远远的看她走近,拉开早已经备好车子的车门,等待着她坐进去。

她朝着两名保镖微微颔首,说了句谢谢,就坐了上去。

为什么现在会有种,靠近跟他熟悉的人,也会有窒息的感觉。

同样奢华的别墅,同样精致的园林景观,同样的黑衣保镖,同样的……做事风格。

其实也许不过是她想的太多的缘故。

但这一秒钟,她就是控制不住。

今天的售酒很顺利,赚了三万块。

她正觉得这样赚下去,很快就会够她开个心理诊所的钱了时,她就被总经理叫去,说她被客人投诉了。

“小乔,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插手别人的私事,但有客人跟我投诉说你插足别人家庭,勾引人家丈夫,虽然出来都是凭本事赚钱,但在这方面,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注意一些……”

说到这里,还没等乔漫说话,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位打扮妖艳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四十多岁,浑身都是珠光宝气,矮胖的身上穿了一件过膝旗袍,外面是一件黑色貂皮大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紧身打底裤,脚上是一双十厘米的白色高跟鞋。

整个打扮更是奢华,但搭配又显得不伦不类。

这种人,第一眼就觉得是暴发户的太太。

她走过来,看见乔漫,不由分说的就抓住她的头发往外扯,“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乔漫长得瘦弱,再加上没有防备,被妇人拉的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妇人将乔漫扯到走廊上,一副正室吊打小三的模样,“走过路过的都过来瞧一瞧,看一看,昔日名媛千金落魄售酒,勾引别人老公度日。”

与此同时,隔壁的s包厢里。

纪云深喝了不知道多少杯后,整个人已经有些微醺,他靠向沙发椅背,背脊深陷其中,阖上眸,抵挡眩晕。

杨秘书的手机第无数次的震动,终于鼓足勇气上前,在纪云深的耳边恭敬小心的说道,“纪总,老太太加这遍已经打来45遍了。”

“嗯。”

男人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杨秘书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一眼,又说了一句,“纪总,您就算这次不相亲,老太太也还会安排下一次……”

“我知道。”

男人突然睁开眼睛,湛黑犀利的眸光射过去,“回过去,说我二十分钟后到。”

“好的,纪总。”

杨秘书像是解决了一个世纪难题,伸手抹了一下额前的薄汗。

纪云深拿起酒杯,跟其他的生意伙伴解释了一下自己必须现在离开,并自罚三杯谢罪。

三杯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