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一手扶着她,一手撑着黑伞,语气有些感慨,“漫漫,你别怪张嫂多嘴,少爷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面冷,但很孝顺,也很善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好好相处,好好把握。”
乔漫微微点头,笑的苦涩。
刚刚两人的那番话,已经把萌芽状态的一切都连根拔去了,今后,大概只会是名义上的夫妻,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回到卧室,她就让张嫂把她送进了浴室,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淋到了一些,潮潮的,很难受。
张嫂调好水温,打开花洒,才走了出去。
乔漫脱了衣服,站到花洒下,任由如柱的水流浇下来,顿时让她清醒了不少,也痛快了不少。
二十几分钟后,她已经差不多洗好了,但一想到出去还要面对那个男人,就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开着花洒,一直在水中泡着。
又过了很久,久到她身体的皮肤已经被水泡的出了褶皱,才磨磨蹭蹭的关了花洒,往旁边挪,去够衣服架上的衣服。
可能是走神走的太厉害,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还伴着她害怕到尖锐的尖叫声。
纪云深胃有些疼,正阖着眼,坐在床边缓着,听到女人的声音,几乎下一秒就冲了进去。
乔漫的腿磕在浴缸上,青紫成一片,疼得她直掉泪。
“摔哪了?”
他蹲下,直接将女人抱起来,见她没说话,就又问了一遍,“说话,摔哪了?”
“腿。”乔漫的整张小脸几乎都皱在了一起,空洞的眼睛里泛着盈盈的水光。
纪云深将她放坐在床边上,蹲着检查她的腿,“除了腿,还有其他的地方摔到了吗?”
别墅花园内的庭院灯,草坪灯和景观灯发出不同颜色的幽光,穿破暗夜里薄雾似的雨幕,照射在绿意盎然的青青草坪上,有一种朦胧模糊的美感。
乔漫摸索着打开了车门,相比刚刚醒来那时适应了很多,也熟练了很多。
她站在车边,逆着光,看不大清楚脸上的表情,影子在地上拖的老长。
纪云深那句“世界上最让人底气十足的,不是尊重和平等,而是被偏爱。”缭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可乔漫却知道,他说的偏爱,不过是此时此刻的新鲜感和兴趣。
无关情爱,只是蛊惑。
她深黑的眼眸仿佛晶莹剔透的墨玉,海藻一样的长发被夜风吹乱,遮住了半张脸,她笑着说,“纪云深,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眼盲心不盲,也有很多人眼不盲心盲,我大概属于前者,也谢谢你的安慰。”
纪云深走过来,园林高杆灯的光从树梢落进他精致的眉眼里,勾勒出了他俊朗非凡的五官上的每个细节。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语气凉薄,可喷洒过来的气息却滚烫的让人发慌,他说,“纪太太,精和蠢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做前者,还有……”
他顿了顿,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女人挥过来的巴掌,意味着什么,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你已经够笨了,不用随时来提醒我,你的脑袋只是摆设。”
“你喝了多少?”乔漫微微仰脸,笑的明媚,“听声音应该没喝多,也应该不会眼花到分不清站在你对面女人是谁才对,我有些累了,进去吧!”
她转过身,却被男人拉了回来,将她结结实实的困在了坚硬的胸膛和车身之间。
他的呼吸夹着着清冽的烟酒味,直直的钻进她的鼻子里,身上还沾染着夜的凉意和潮湿,靠过来时,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所以说,纪太太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他应该喝了不少,在酒精的驱使下,做出了平时绝对不会做出的事情。
当然,她也不是木头人,大概也知道他对她,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