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都瞎敬什么酒,没看见纪总跟着家属吗

纪云深看着顾瑾瑜,轻轻的笑了笑,“顾女士有证据?还是被顾峰逼的走投无路,需要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好让我保持中立,别插手?”

“不过,可以肯定的说,我对你们顾家的家事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没有什么被迫妄想症的话。”

话落,就拥着乔漫离开了。

……

乔漫太累了,累的一上车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醒过来时,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浓了。

通往外阳台的门没关,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她坐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灯。

他还没回来?

隐隐约约记得他抱她上了房间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匆匆的走了。

能让他那么着急的人,除了纪晗,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所以,她可以认为,他的丈夫夜不归家,是在陪着他爱着的那个女人呢吗?

虽然从走进这段婚姻的那一刻开始,就想过有一天有可能会承受万箭穿心的背叛,可真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她却觉得平静,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太饿了,饿的心慌,她只好下床,准备去找点吃的。

张嫂已经睡了,只有廊上的夜灯,和门厅的灯还在亮着。

她下楼,将所有的灯光打开,然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刚刚拿出食材放在流理台上,别墅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修身版的西服肩头上落满雨水,两人隔空对视了十几秒,乔漫才开口,“你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带你一份?”

“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

纪云深换了拖鞋,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挂起来,然后走近她,“我临走时吩咐张嫂给你准备晚餐了,她没准备么?”

“准备了,只不过我太困没起来吃。”

乔漫边说着,边将拿出来的青菜放到洗菜盆里,正准备去洗,手腕却被男人的一只攥住。

“去躺着吧,我给你做。”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十几秒钟,乔漫很饿,也就没有继续跟他僵持下去。

也可以说,就算跟他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顺了他的意,还省得浪费体力和唇舌。

她说,“那就麻烦你了,我挺饿的,希望你能快点。”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头,“去沙发上坐着等,很快就好。”

乔漫点点头,乖乖的走到沙发上坐着等。

很快,快到乔漫刚刚又要入睡,饭菜就好了。

说是饭菜有些夸张,其实就是一碗面,加了点青菜而已。

不过看起来挺有食欲的,至少对饿极了的她,很有诱惑力。

吃了几口,味道还不错,她笑道,“没想到纪先生还会煮面!”

“现在男人会做饭,好像是标准配备,不然会难讨到老婆。”

乔漫的唇角弯了弯,苍白的面容在餐厅洒落下来的光线下,更加的苍白,没有血色。

“纪先生就算不会做饭,相信也会有一大堆女人等着排着。”

听着很平静的两句话,其实带着刺儿。

纪云深当然也听出来的,不过他没生气,反而笑,“那纪太太是不是等了很久,也排了很久?”

“我没有啊!”乔漫对他笑,笑的很灿烂,“就是心血来潮的想追你,没想到追成功了,也许是我幸运吧!”

男人唇角的笑一点一点的凝滞,看着女人的眼神好像带了几分犀利。

“对了,我已经看到杨秘书送来的投资计划书了,我会好好的钻研,不过……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去找你问吗?”

不再是肆无忌惮的语气,也不再是刻意讨好,而是云淡风轻,了无情绪。

像是敞开的心门,已经一点一点的关闭了。

“顾瑾瑜的话,你当真了?”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她以为她不碰,他就不会主动提。

“没有,她只是猜测,你也确实有嫌疑,你不用试探我,我不是傻子,只不过……迟早有那么一天的,不是吗?”

就算这次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帮,但不代表下一次他不会做,不会帮。

况且,他们感情真的没有深厚到,让他必须保持中立。

东风是顾瑾瑜的儿子,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可顾峰是他爱了十年的小女孩的父亲,两边怎么选,应该不言而喻了吧!

或许在他的心里,所有人的重量加在一起,还没有那个小女孩的一根手指头来得重要。

“纪太太这么懂我?”纪云深站起身,笑了笑,“不过……下次不要说出来,不然就没有意思了。”

口中的面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了,是啊,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了呢?

……

第二天一大早,乔漫就去后面的厢房别墅看母亲。

出了医院,她的气色好多了,眉眼间都是岁月留下的温柔。

她陪母亲说了好一会话,正准备离开,就接到了谢之谦的电话。

“我朋友说他又约到了那个东南亚军火商,那条珍珠项链,你还准不准备买回来了?”

乔漫轻轻的笑,“如果能买回来,我干嘛不买呢?什么时候见面?”

上次在巴尔的摩的超市匆匆见了一面,感觉那人很温和,至少外表描述起来,与她在电视剧里看到,或脑海里想象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个小时后,我会陪你一起去。”

上次酒店的事情,已经让谢之谦深刻的领会到,什么叫做吃一堑才长一智。

这回,绝对不能再出差错。

不然他的职业生涯,真的有可能会就此断送。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一个小时后见。”

……

对方将地点约在了一家茶楼,走进去,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晚上七点,剧组收了工。

在唐修的建议下,一行人来到了巴尔的摩一家很出名的法式餐厅,人均消费在四位数人民币左右。

七楼包厢里,长排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法式食物,乔漫崴了脚,全程都是靠纪云深抱着,坐下后,她觉得整个摄制组看她的眼神,都别有深意。

副导演和现场指导都是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人,上来就先向纪云深敬了杯酒,千篇一律的客套话,“纪总随意,我干了。”

纪云深昨晚大醉过,胃里还难受,两人敬酒时,他都只是提起杯子象征性的浅酌一口,既不伤对方的面子,也没让自己过分逞强。

唐修是个人精,赶紧皱眉喊道,“都瞎敬什么酒,没看见纪总跟着家属吗?喝多了,家属追究起来,你们负责?”

似真似假的玩笑话,几乎断了所有想再来套近乎的人。

看成效不错,唐修看了纪云深一眼,一副看我多聪明机智,简直棒呆了的样子。

纪云深不动声色的坐着,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赏唐修一个,唐修碰了一鼻子灰,很豪爽的干了一杯,以此来发泄郁闷在胸腔里的窝囊气。

乔漫感觉唐修说完这句话后,整个剧组的人,看她的眼神,更加的意味深长了。

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动物,让她很不自在。

纪云深看她吃的少,给她夹了几道他认为口感还可以的法国菜,她却都是味同嚼蜡,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乔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跟身边的男人说道,“我去接个电话,顺便去下洗手间。”

纪云深没说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乔漫出了包房便按了接听键,顾东风明朗的声音从无线电波的那端传来,“姐,我这两天放假,来巴尔的摩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估计是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就一个人从英国过来了。

乔漫顿时皱起眉头,忍不住数落道,“顾东风,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胡闹?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只身来到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万一遇到点什么事……

乔漫都不敢往深了想,后怕。

顾东风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周围,缓缓的说道,“我在内港浏览区附近,具体的位置我不知道。”

乔漫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严肃,“你在百度地图上给我发个位置,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好!”

顾东风乖乖的回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乔漫心绪烦乱,一心想着去找顾东风,没告诉任何人,就离开了这家法国餐厅。

……

海风吹拂,将男孩的白色衬衫吹的簌簌作响,有些冷,他忍不住的抱胸取暖。

附近有一家法国餐厅,他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乘车从华盛顿来到巴尔的摩,早就饿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进去打包点食物,然后边吃边等乔漫。

刚刚走进去,就与迎面跑来的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站住,别跑。”

下一秒,女孩的身后就追来了几个黑西装黑墨镜的男人,看穿着打扮,很像黑道大哥身边的保镖。

女孩暗叫了一声,拉起还没缓过疼痛的顾东风一起跑了出去。

她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说道,“我得罪了人,这几个人想抓我去夜店当陪睡小姐,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才十八岁,不想去过那么悲惨的生活,求求你了。”

刚听保镖喊的是中文,想必这女孩也是中国人,顾东风边揉着额头,边用中文说,“你一个小姑娘,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非要把你送去那种地方?”

小女孩看他说中文,整个眼睛像是星星在闪,“一个黑道大哥,五十多岁了,看我长得漂亮,就想让我给他当情人,我不同意,他就恼羞成怒,想把我抓回去就范。”

顾东风皱起眉头,说了句岂有此理,就迅速的加快了步伐,拽着女孩一路向前狂奔,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孩唇边那抹狡黠的笑。

……

乔漫按照顾东风在百度地图上发的位置,很快的就到了。

在四周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她只好摸出手机给他打去电话。

当无线电波的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关机提示音时,乔漫的眉心狠狠的跳了两下,一种不安的感觉迅速在心里蔓延。

她继续找,可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他简直太难了。

十分钟后……

乔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以为是顾东风打来的,想也没想的就滑了接听键,“东风,你在哪啊?姐姐没找到你!”

那头似乎沉默了两秒钟,好听性感的声音才缓缓的透过无线电波传过来。

“你在哪?顾东风来巴尔的摩了?”

乔漫焦急的点头,声音不稳,带着几丝哽咽的颤抖,“嗯,我找不到他,他手机关机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走丢,或者被人骗走了啊?”

男人似乎在走动,沉稳的呼吸不时的透过话筒传来,带给人心安的力量,他说,“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然后站在那里等我,我很快就赶到。”

挂断电话,乔漫给纪云深发了位置。

十几分钟后,乔漫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从人海的那端缓缓的走过来,模样英俊,温文尔雅,恍若从天而降的神邸,踏风而来,带着千山万水的美景。

那么的……引人注目。

乔漫的脚步忍不住的靠近,那颗漂浮不定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这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你说他会去哪里呢?”

男人的大手轻轻的一拉,将女人拥在了怀中,“兴许是手机没电了,你先别瞎想,我已经拜托当地的朋友在找了。”

乔漫点点头,知道这种时候,最不能做的,就是自乱阵脚。

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一点顾东风的消息都没有。

乔漫的脚受了伤,走路不方便,纪云深背着她走了好久,久到乔漫都觉得他应该累了。

“纪云深,我们报警吧,这样太煎熬了,我受不了了。”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滑进男人的肩头,此时的乔漫,脆弱的就像个失了心魂的孩子。

“好,不过……”纪云深侧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女人,“这件事得通知顾瑾瑜,你不能自己私自做主,毕竟……他们是至亲。”

乔漫点头,“嗯,我明白。”

该来的躲不掉,那就不必躲了。

……

十天,从失联的那晚算起,到今天,已经整整十天过去了。

乔漫神经绷的太紧,整天整宿的睡不着,身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令她惊醒。

就像此刻,纪云深只是轻轻的推开门走出去,她几乎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脚伤在这十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心里,却好像留下了一道重重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