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童道:“不。”
“三百万。”
“我不。”
“四百万。”
她犹豫了一下。
男人眯眼:“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简童抬起头,看向他坚定摇头。
“简童,你不是爱钱吗?”又是为了陆琛?
“我是爱钱,我很爱钱,我嗜钱如命,我拿我自己的命去赌那两百万,沈总若是愿意给我两百万,我简童一样二话不说,翻身扎进水里去。”
“清高?”沈修瑾半挑着眉,居高临下地望着身下的简童。
简童轻笑一声,眼底尽是自嘲,清高?她有什么资格清高?
“沈总错了,我只是一个劳改犯,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清高?我清高给谁看?”
“那就,今晚住这里。”
简童缓缓地抬起了头,认真地看进了沈修瑾的眼中,唇瓣缓缓开阖,“我不愿意。”
沈修瑾撑着床褥的手掌,豁然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虬结!
在沈修瑾的理解中,简童第二次为了陆琛拒绝了自己!
“简童,惹怒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他暗含警告,眼中冰冷一片……可以去陪任何一个男人谁,就是他不行?
“沈总忘记了,我就是一个下贱的无耻的女表子,如果有谁两百万买我一夜,我欣然脱光,奉承金主。但沈总您,不行。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女表子,不和自己的上司发生工作以外的关系,这是职业禁忌。”
“你!”
简童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来,成功地再一次将那个高智商低情商的男人气得甩门而出。
听到甩门声,简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光,软软地滑倒到地上,靠着衣橱,抱膝蜷缩在一起,
嘴里苦涩难当。
谁都可以,沈修瑾不行!
否则,这三年她算什么?
那二十多年的她对他的那些感情,又算作什么!
沈修瑾,沈修瑾!你一定要这样,从骨子里,从血肉里,彻彻底底的羞辱于我吗!
是,我进了那个地方,我不干净了,我是个劳改犯了,可我也还想要保留一点点“干净”的东西,我也就这一点点曾经过往对你的感情,是干净的了!
简童闭上眼睛,也遮住眼底的愤怒和痛楚!
“谁都可以,反正我是个女表子,谁都可以,就算人尽可夫,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去失去了,谁都可以,谁都可以……谁都可以……他不行……”
她闭紧双眼,自我催眠一样,毫无意识地呢喃着,眼泪,汹涌的溢出……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流下眼泪,第一次是梦魇中为了阿鹿,第二次是为了那个男人。
“谁都可以,他不行……”奢华的卧室里,一个女人,蜷缩成小小一团,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这奢华的卧室,透出了一股寂寥的味道……尽管它灯光明亮。
客厅外,男人一支借着一支烟,连续抽了三支烟,才烦躁地将刚刚燃了三分之一的烟头,摁住了烟灰缸中,抬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杯红酒,仰头一口灌下,好想要借此浇灭内心的烦躁。
沈修瑾没有发现,他拿卧室里的那个女人没有一点办法!
她推却,他却更霸道。
啪!
一声脆响,突然之间,世界安静了。
沈修瑾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女人,她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惊恐地看着自己。
沈修瑾死死盯着床褥中的女人,那一巴掌,打的并不重,并不疼,但生活优越的沈大少,s市的沈家掌舵人沈修瑾,人生第一次被人动手扇了一耳光,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垂眼盯着身下女人,猛然站起身,下了床,他背对着床上的简童,说道:
“把你的湿裤子换掉,别弄湿了我的床铺。”
一条赶紧的男士运动裤,被甩在了简童的手边。
简童愣了一下,那男人头也不回,就在简童的注视下,压制着怒气离开了卧室:“快点换,白煜行过会儿会来给你看病。”
看病?
“我没病。”
“你没病,会突然晕死?”
他冷嘲以对。
“我就是没病。”
“叫你换就换,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弄脏我的床。”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卧室的大门处,顺手“砰”的一声,把门带上。
简童看了一眼手边的男士运动短裤。
犹豫了一下,撑着身体,缓缓将湿掉的裤子换了下来。
适时,门口响起敲门声:“简童?是我。”
白煜行站在门外,礼貌的敲了敲门:“你不说话,我进来了?”
简童立即脸色一白,“别……”进来……
晚了……
白煜行立在门口,看了一眼简童,他视线在简童身上上下一打量,顿时眼底浮现一丝古怪。
沈修瑾的衣服,穿在简童的身上。
“你们刚刚运动过?”
“啊?”
白煜行是说了个段子,但看简童一副反应迟钝的模样,摇摇头,答案已知。
他朝着简童走过去,简童脸色更白。
“你别紧张,我只是例行检查。”
“我没病。”
“我检查一下,不会有损失。”
“不用了,我真的没有病。”
白煜行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简童:“喂,简童,你在隐瞒什么?”
简童心脏停跳半拍:“我就是……没有生病,我讨厌医生而已。”
白煜行下巴朝着卧室门的方向扬了扬:“要我把他叫进来,当着他的面说你现在是个残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