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滢从床上下来,这一刻很是奇怪,莫名不再害怕穿着丝质睡衣在他面前,她从衣柜里替他找来一件纯白色的男士睡袍,这是佣人们此前就为他准备好的,结婚那晚他没穿过,因为那夜他醉了。
“帮我拿进来吧!”丢下这句话,关予漠已径直去了浴室。
关予漠已经脱下衬衫,露出肌理分明的精壮上身,暮滢看到,仍旧还是有些害羞,但咬了咬唇,把睡袍给他拿了进去,然后逃也似的出来,不觉双颊已经绯红。
这时候,房门传来敲门声。
暮滢很奇怪这时候怎么还有人敲门,于是有些不耐地去开门。
谁想到,站在门口的竟是暮啸,暮滢自知衣衫不整,赶紧就进房间把关予漠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这才出来。“二爷爷。”她甜甜地唤一声。
暮啸难得和蔼,“佣人说予漠回来了?”
暮滢表露出娇羞,“嗯,刚刚到家,现在在洗澡。”
暮啸点了下头,“那早点睡吧。”说完,暮啸在佣人的搀扶下,就准备回房间。
暮滢从房间出来,帮着搀扶暮啸。
暮啸瞪暮滢一眼,“你不去睡觉,还来搀我做什么?”
暮滢乖巧地说道,“我送您回房间休息啊!”
“不用。”暮啸严肃地吐出,“你给我安分一点,我不要你孝顺,也知足了。”
暮滢无辜地道,“二爷爷,我又哪里不安分了?”
暮啸一时回答不上,但咳嗽了一声,交代扶着她的安婶,“你跟她说。”
安婶笑了,点点头。
关予漠爽朗笑出声。
暮滢听出这是哂笑,不由把脸转回来,瞪着他,“哥凭什么说我是有意为之的,哥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侮辱吗?”
关予漠保持微笑。“小滢,就凭你手袋里的那张避孕药的购物单,在你我上chuang的前一天,你亲自去药店买的。”
暮滢刹那间身体僵住。
关予漠继续笑得温文尔雅,“现在需要我把你手袋里的避孕药拿出来吗?”
暮滢脸色惨白。
关予漠慢慢把眼睛眯成一条线,让人无法看出他的深浅。“怎么,你一向伶牙俐齿,现在居然不再反驳?还是你知道已经无法反驳?”
这一刻,暮滢终于没有再在关予漠面前演戏,双手也不再挣扎,她僵冷的脸失去往日的单纯,罩着一层寒霜,目光淡漠地对住他。“你已经知道了?”
关予漠微笑,“我知道什么?”
暮滢闭了下眼,然后瞪着他,“不用给我打马虎眼了……究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一直很奇怪江隽是怎么知道我手里握有可以威胁顾清幽的证据,更奇怪江隽是怎么知道顾清幽曾经对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直到昨日杰森告诉我,他排查了所有可能会给江隽通风报信的人,结果唯一可能报信的人就是你。”关予漠缓缓地说道,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是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暮滢的长睫轻颤,目光也开始闪烁。
关予漠这样问她,“你在怕吗?”
暮滢终于知道今晚自己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原因了,因为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暮滢平静回答,“我怕什么?漠你难道还会杀了我?”
关予漠轻笑,“我当然不会这样做,毕竟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你爱我。”
“爱”这个字眼在她认为是神圣的,可从关予漠的嘴里逸出,她感到的只有轻蔑。“所以,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