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隽无奈又叹了一声,“清幽,我永远都不可能做你心目中那样的好人,永远都不可能,但我唯一可以承诺你的是——这一生我都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因为我要照顾父母、要照顾你和孩子,我绝不会让自己有机会离开你们。”
这一刻,顾清幽一直控制在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扑簌簌地跌落。
第一次看着顾清幽落泪,江隽没有帮她拭去。
顾清幽模糊的泪光看着江隽,竭力顶着喉咙的哽咽,避免胸口不断涌上来的酸涩令她抽泣。
“所以,清幽……我现在真的很失望、很失望,因为你真的还不够了解我。”江隽疲累地闭上了眼,眼角似乎也有隐约的闪烁。
顾清幽不断地深呼吸,终究控制住了喉咙极度的艰涩,没有让自己抽泣出声,只是,她的整张脸已经满是泪痕。
江隽睁开了眼,湛黑的眸子平静无澜,仿佛刚才根本没有情绪上的波动。“盛景川的确找了崔浩做证人,只是,盛景川并不知道,我根本不会用会背叛我的人,所以,崔浩收下了盛景川给予的那一大笔钱,但他根本不会为盛景川做事,之后盛景川如果拖我下水,崔浩会把盛景川给他的那笔钱拿出来,反指控盛景川收买……”
顾清幽惊讶地捂住了嘴,她根本没想到,江隽一直胸有成竹,并不是他能够毁了证人,而是江隽清楚盛景川根本就没有证人。
“隽,对不起……”
声音冲破艰涩的喉咙,终于发出嘶哑的细声。
江隽摇了摇头,俊逸的脸庞恢复一贯的沉稳冷静。“我跟你过,夫妻永远都不需要说这样的话……”
他始终如一的温柔嗓音,令她不断地摇头,心底涌起无限的自责和愧疚。
自认识他以来,她从来都不觉得她为这段感情付出的少,但这一刻她才知道,江隽付出的远远要比她多得多……
分离三年后在一起,他一直都在维护他们的感情,而她却一次又一次质疑他……
然而,他从来就没有跟她计较,所有她对他的质疑,事后他都表现得风轻云淡。
这一刻,她终于能够体会到苏沫曾经说的——她辜负了江隽对她的好。
从淑姨的房子出来,顾清幽没有回江宅。
她走到柏明山的高尔夫球场内,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的脑子很乱,很乱。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这样的不知所措。
她到底要去跟江隽问清楚吗?
为什么一切都这样巧合?
先是池亦封说盛景川有证人可以指控江隽,再是江隽和叶朔在调查这个证人的身份,最后是崔浩出事,而江隽对于崔浩的死表现平淡,仿佛这件事他一点都没感到意外……
所以,她真的很怀疑崔浩就是替盛景川作证的那个人,而崔浩的死也跟江隽有关……
可是,这里面也有太多的疑点,最大的疑点就是崔浩怎么会背叛江隽?
顾清幽坐在了一处长椅上,烦恼地揉着太阳穴。
“既然心底有疑惑,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乍听到自己脑海里正在想的男性的嗓音,顾清幽猛地抬起头。
夜晚高尔夫球场带着一丝浪漫的氤氲光线下,江隽的身影挺拔俊逸。
他的手里拿着一件她的外套,站在离她大约五米左右的地方,看着她。
顾清幽缓缓从长椅上起了身,略微呆滞地对上他在夜晚格外明亮的幽深眸子,“隽……呃,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江隽修长的双腿慢慢踱步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她。“你忘了吗?你手上戴着我送你的那枚水晶戒指。”
顾清幽咬了咬唇,“我真笨,居然连这个都忘记了。”
江隽没说什么,自顾自把带来的外套披在了顾清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