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牙行出来之后,便由孙莽驾着马车,在侍卫的指引下,将赵尘带到了小院。之后一段时间,赵尘每天白天在这临水城中闲逛,晚上在院中翻看从许晏那搜刮来的书籍、札记等。一连过去了十九天,四海商行的船终于到了。
在船靠岸的第二天上午,赵尘收拾了下行礼,往东水门走去。在东水门外,赵尘远远的便看见四海商行的船队,大小船只数十艘,其中有一艘船最大,足有一里长,八十一丈宽,从水面到甲板足有两丈多,近三丈。从甲板往上共五层,每层有一丈多高。
赵尘手持着船票登上了那条最大的楼船,被一位仆从打扮的船工带上了第四层。据其介绍,船工货物等都放在甲板下的船舱之中。第一层作为包括船工和客人的活动之地、食堂等之用,第二层是最下等的客房,第三层是次等的客房,第四层则是最上等的小院,包括赵尘的这间在内共二十二座,目前只有赵尘的这间被启用了,至于船长等人则住在第五层。
船工告诉赵尘,整支船队有数十位先天武者护卫,单这条船,就有十余位先天武者,其中甚至有一位先天后期的武者,所以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担心之类的,并告诉赵尘一些船上的规矩之类的。
赵尘进入小院,发现院中除了一面正房,两侧厢房之外,还有一个七丈长,六丈宽的院子,院中甚至铺了层土,种了些花草。船工带着赵尘走进一间厢房,推门而入。赵尘发现,这是一间厨房,包括地面、墙壁、厨具、餐具在内的,皆是铁、陶瓷、石等制成,不见一点木竹。
船工询问赵尘,是每日将做好的食物送来呢,还是送些米面、菜肉,在这个厨房里做。赵尘想了想,说要自己在厨房中做吃的,让船上每段时间送些米面、蔬菜来就可以了。随后船工又交代了几句便告辞了。
待船工离开,赵尘从袖中摸出一叠玉符,甩手礽在院中,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小阵法,又那出一支毛笔,拿出一盒灵玉磨成粉调水制成的透明颜料,在各面墙上画满各种符纹,又从袖中摸出一大块玉石,从造化大磨中截出一点比粉尘还小的灵脉,封进玉石中,又将玉石埋进院中。最后赵尘盘坐在院中,一边调理着院中的种种气场、阵法以及墙上的符纹,一边又沟通着天上的各种元气和船下的水脉。
慢慢的,院中的灵气虽然只隐隐的增加了几乎察觉不出来的一点,但和之前相比,却有一种和谐之感。赵尘睁开眼睛,吐了口气,道:“终于调整出一个简陋的道场粗胚的雏形,这便是我之后三年的家了。还是修为太低,要是一位第三阶的正仙道修士,往这里一站,就形成了。要是地仙一脉的话,更是直接形成一座道场雏形了。”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赵尘起身弹了下身上的尘土,开口道:“自己推门进来。”便看见一位侍女开口道:“公子,我们是来给你送米面、果蔬及清水的。”
赵尘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见几个船工将米面、果蔬还有几大桶清水送进了厨房。那个领头的侍女对赵尘道:“还不知道公子贵姓?”
“叫我赵尘就可以了,不要喊什么公子了,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那我就称客人你赵少侠吧。”
赵尘点了点头:“随你吧。”
侍女又说道:“赵少侠,那我每日上午辰时来为你清理垃圾,更换瓜果、蔬菜和清水,不知可否?”
赵尘想了想道:“其他的都随你,但没有吩咐,不要进正房。”
“一切皆依少侠吩咐。”
……
第二天下午,赵尘一个人无聊的依靠在四层的栏杆上,看着船舷上面和河岸边上上下下的人群。二层的客人自己找房间,三层的客人倒是有人引着去房间,至于四楼的客人却是一个都没遇到。
“咦”
忽然,赵尘眼睛一亮,好想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只见一个黄脸汉子在一位船工的引导下走上船来。黄脸汉子身着粗布衣物,背后背着一个包裹,腰间系着一个布口袋,怀里还揣着一堆东西。吸引赵尘的却不是黄脸汉子的衣着打扮,而是他身上的气息。
赵尘把手臂一垂,便有一个小瓷瓶从袖中滑落。赵尘一把接住小瓷瓶,往眼中各滴了一滴灵药配成的灵水,又将瓷瓶塞回袖中,口颂真言,手掐指决在眼前一抹。再向黄脸汉子看去,只见其腰间所系着的口袋内,不过几块金子,一些银锭,还有一些珠宝等财务,加在一起,大概价值几万两银子左右。再看背后那包裹,不过一些衣物行礼什么的。再向那汉子怀中看去,只见几团微弱的灵光,看不清楚。大概是一些符纸法器什么的,赵尘猜测道。
最后朝黄脸汉子全身看去,周身散发着似有似无的微弱灵光,连风中残烛都不如。体内勉强流转着丝丝浑浊法力,既散乱无章又死气沉沉。看到这里,赵尘已经能够判断出黄脸汉子的身份了。这是一位散的不能再散的散修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两手不知道残不残缺的小术,勉强修炼出了一些法力。说他们是于道中得一法,于法中得一术的修士,那都是严重抬举。只能说他们是略有手段的奇人异士罢了。
其实这也是最底层修士的常态,之前说的那些偏仙道修士,无论神湖一脉,还是练气一脉,好像都没什么了不起,其实那都是有传承、有道统的存在。真正的底层修士,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奇人异士,不知从哪里得来几手小术,或是自身洪福齐天,或是经过几代人乃至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补出一部残缺的法,这才能勉强称为有传承的修士。之后便是不知多少代人这家抄一点,那家换一点,一点点的将这部法补全、修正。若是有人用这部法成仙,得到这部法的后辈便能勉强称一声有道统的仙门弟子了。
这也让赵尘再次幸运自己能拜入天门。道那个层次的,哪怕是皮毛的皮毛,最低也是天仙才能勉强施展的神通,赵尘只是略有了解,最多也就知道几门神通怎么练。赵尘所学的,都是法这一层次的,甚至多是最顶尖的法,便是赵尘学习和施展的术,也尽是赵尘所学的法的枝叶。
比如符篆之法,赵尘仔细学习了符篆的起源、原理、构成、演变的,又仔细列举了数十道不同程度和风格的符篆的的结构、原理、和作用。将其中一道符篆抽出来讲便是一道完整的术,而这些合在一起便是一部上乘的法。以至于赵尘现在花的符都是自己编的,极具个人特色。
像一些完整的术,赵尘都可以现编。就比如祈雨术,赵尘便可以现编一套包括科仪、服饰、咒语、祭文等在内的祈雨术。这便是一道完整的祈雨术,要是拆出一部分还可以时灵是不灵的用用,这便是一道残缺的术。
这样算来,那位许晏可以自己领悟神湖一脉法门入门,又能在同道的帮扶下收集到神湖道完整法门,真可谓是天赋异禀,气运深厚。想到这里,赵尘突然发现自己的灵眼术已经随着灵水的干枯而失效了。不由觉得一切索然无味,想起上午侍女说的,将会在明天凌晨,天刚刚微亮时开船,便转身回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