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得还算干净的市场内，一排排的河鲜海鲜琳琅满目，养在透明的玻璃柜游动摇曳，乍一看，不像是海鲜市场，更像是水族馆。

第一次出来见世面的鱼薇一愣，暗暗露出渴望的眼神。

她挑挑拣拣半天，总算选中了一条鱼，回头想和苏黎说，身边却找不到人。

扫了一圈四周，看见苏黎站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正和一个人说话，似是碰见了熟人。

和苏黎在一起说话的壮汉，穿着黑色皮衣夹克，络腮胡子，长相蛮横中带着几分气势，手上明晃晃的金表，胸口口袋里插着一架墨镜，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鱼薇看见，眼神微妙。

苏黎避讳自己从前的经历，可是他能够帮她办下合法的证件，家里还有专门的锻炼室，现在还遇上了这样的熟人，可以猜测，他以前八成也不是一般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退出，换了一个小便利店工作。

难道是为了自己？鱼薇想到一个可能，嗤笑一声，不怎么相信，很快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

过了一会儿，苏黎和墨镜男说完话，随意摆了摆手让对方走，转身回来海鲜区。

“说完了？”

鱼薇率先打了招呼，扫了扫墨镜男离开的背影，不经意问道：“那个人是谁？”

“以前的朋友，找我问点事。”

鱼薇点头，若有所思，还想再问什么，却看出了苏黎对这个话题的厌烦，闭嘴没有再说。

不过那股熟悉的气息，真的好想要啊……

鱼薇上岸那天，受伤陷入半昏迷状态，隐隐感觉到了苏黎身上有种奇异的气息，对于她的伤势大有好处，才顺势让他救走自己。可是清醒之后她发现，那种奇异的气息早已淡化到若有若无。

很明显，在救起她之前，苏黎接触到了什么东西，才会染上那种气息。

可惜东西不是苏黎本人的，历时两个月，这种气息早已消散得不剩多少。

鱼薇看中了这东西，旁敲侧击问过苏黎几次，苏黎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装糊涂，一直和她弯弯绕，半点消息没有透露，她也只能留在苏黎身边，寻找机会询问。

但是在刚刚的墨镜男身上，鱼薇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墨镜男刚刚接触了那东西的主人。

只要东西在就好，慢慢来，天长地久，她一定可以从苏黎嘴里问到的。

鱼薇给自己打气，露出恬美的笑容，立在苏黎身边，一派风淡云轻、岁月静好的无害气质。

苏黎这时候问道：“看了半天，有想吃的鱼吗？”

鱼薇一愣，仰头看苏黎，没有反应过来，有点懵。

“有……”

她回过神，直接拉着苏黎到玻璃柜前，指着其中一条鱼道：“我想吃它。”

“好。”

苏黎柔声答应下来，抄起旁边的网子，将鱼打捞起来。

和以前不一样，这一次的鱼乖巧到过分，被捞出水面也没有蹦跶，躺在渔网里，用一双死鱼眼珠子看着鱼薇，苏黎硬是从中看起了几分期待。

“它怎么了？”他随口问道。

鱼薇不在意地翻译：“我要吃它，它高兴傻了。”

苏黎愣住，再一次看了看渔网中的鱼。

鱼薇她，竟然可以和水里的生物对话吗？

“不仅这样，水中生物都以被我的族人吃掉为荣，这是无上的荣光，就像人类都梦想去天堂一样。”

鱼薇看出了苏黎的疑问，解释两句，又指着另一只玻璃柜中的大龙虾，一本正经道：“做个好事，把它也带去天堂吧。”

苏黎：“……”

他干咳一声，手背掩唇道：“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