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认定你大哥、大嫂是凶手,还有什么道理可言?”三老爷一声怒吼,让秦琰说不出话来。
秦琛在四个堂兄弟中排老大,所以三老爷口中的‘大哥’指的是秦琛。在秦家兄弟尚和睦相处时,秦琰称秦琛为‘大哥’,称自己的哥哥则为‘哥’。
三老爷又说:“你觉得你大哥、大嫂会在不悔生日这天杀人?你有没有想过那样会给不悔带来晦气?你觉得你大哥、大嫂会做出那种将人杀了然后藏在自己家中的蠢事?”
一边说,三老爷一边戳着秦琰的脑袋。
“三叔,息怒。”秦父秦愿拦下盛怒的三老爷,然后扶了他老人家坐下,看向秦琰说:“琰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现在,你最好是静下心听我们分析,那才是真正的帮你哥。”
秦琰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秦琛示意安丞继续。安丞说:“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那把伤害琮少的匕首,明明是一把用过多年的旧匕首,但上面却只有大小姐一人的指纹。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伤人者故意抹去了所有人的指纹,然后复制了大小姐的指纹到匕首上。”
秦琰冷哼一声,说:“保不准是这个女人杀了人后想抹掉指纹,结果抹来抹去最终还是将她自己的留上去了。”
三老爷气得抓了本书再度站起来,秦琰急忙抱住头。
秦琛说:“秦琰,我问你,你觉得一个人要抹去指纹,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戴上手套啊。”
“既然戴上手套了,那又怎么留下自己的指纹呢?”秦琛又问。
“这……”秦琰抹了抹嘴角,恼羞成怒的指着连翘说:“反正,我哥的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是,你哥的事确实和她脱不了干系。”
秦琛说着话,走到秦琰面前,弯身,双手扶着轮椅,直勾勾的看着秦琰,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及时发现了你哥受伤,再晚五分钟,你哥就没命了。你要记住,你哥现在还有一线生机的躺在医院都是因为她救了他。这就是她和你哥唯一的关系。”
看着秦琛犀利的目光,秦琰不自在的撇过了头。
一直在一旁没出声的律师问:“大小姐,你在见到琮少的时候,可有碰触到那匕首?”
连翘摇头,说:“我打开衣柜,看到他在里面,初时没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只是觉得很怪异。接着我闻到血腥,感觉就不妙了。然后他向我扑来,我接住了他,当看到他背上的匕首的时候,我知道出事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伤得如何了,是以不敢动匕首,生怕一动之下会加重他的伤情要了他的命。所以,哪怕是我抱着他,我的手也尽量的离匕首很远,绝对没有碰到过那匕首。”
律师连连点头,说:“这样看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想栽赃。无论大小姐是不是发现得了琮少。这祸事大小姐是背定了。”
连翘发现及时,跑不了贼喊捉贼的嫌疑。
哪怕不是连翘发现,是其他人发现衣柜中的秦琮,但连翘的指纹留在上面,也跑不了杀人藏尸的嫌疑。
看来,应该是早就有人提取了连翘的指纹,然后唱了这么一出戏。
五年前的绑架案、车祸案,先前的秦氏内贼门案,现在的秦琮案,桩桩件件指向她,桩桩件件逼得她要她承认罪行?
连翘不觉苦笑,“是不是因为五年前我那么潇洒、毫无顾忌的承认罪行,所以那些人就认定我会一如以往的背黑锅?”
秦琛伸手揽上她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大人们在书房商量案子,而如晦、不悔则偷偷的溜出了名园。
原来,不悔今天早上醒来,没看到秦琛、连翘,觉得很诧异。在她的连番追问下,如晦不得不说了实话。更何况,昨天人多,这事迟早会传开,与其让不悔听那些人云亦云,还不如他将事实告之。
不悔当时就怒了,要去警局救爸爸、妈妈。
如晦说安丞叔叔已去了,她才作罢。紧接着,她觉得要为妈妈洗清冤案才成。于是,在乖巧的安静了一天后,现在趁着一众大人在书房顾不上她的功夫,她拉了如晦前往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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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警员打开看押所的门,见看押所中横七竖八的倒着五个人,身子还不由自主的抽搐着,脸上都有血迹,很明显是被揍了。
想当然,这种事见多了,警员们也仅只是皱了一下眉而已。
“连翘,到口供室。”小警员说。
秦琛,自然是要跟着的。
小警员早就听说了昨天秦琛毫不犹豫的袭警之事,自然不敢多言。
“姑奶奶,走好。”小五非常狗腿的站在门口相送。又说:“姑爷,走好。”
另外的七人有模有样的学小五,说:“姑奶奶,走好。姑爷,走好。”
如果是放在五年前,连审三场,连翘就会炸毛。但这次,连续审问了五场,她未有承认罪行。只是重复的说着自己到房间时发现的一切。
主审的王队长也头疼了,他听说秦琛的律师已申请了保释。24小时内如果审不出什么那只得放人,另行走起诉的路。
“连翘,再问你一次……”
王队长的话还没说完,口供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小警员在王队长耳边耳语了一番,王队长的眉挑起,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先带回看押所。”语毕,王队长急匆匆的走了。
秦琛眉微跳动,如果他没听错,那小警员耳语的是‘上头来人,暂停审训’的话,但他只想保护着他的匪匪,所以他起身和连翘一起回了看押所。
王队长和那小警员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办公室,门一推开,便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负手站在办公室内,这笔挺的站姿宣泄着那男子军人的身份。
听到声音,男子回头,剑眉、高鼻、薄唇,脸上线条若刀刻般的深遂,嘴角抹着一抹清清淡淡的笑。明明一个再温润如玉不过的人,但却感觉有那么一种气势隔在面前,让人不敢擅自逾越。
“王队,你好。”男人率先打招呼,声音清清朗朗,若大珠小珠落玉盘。
“顾组,你好。”
男人正是国家最高刑侦组组长顾清城,现任总统顾南山的儿子。有传言,顾南山有意扶这个儿子上位,也就是说继顾南山之后,y国下一任总统很有可能就是顾清城。
“秦琮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
“不是只中了一刀?”
“刺中要害且刀上有毒。”
“放了连翘。”
“顾组……”
顾清城修长的大手一摆,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笑意,说:“我听说了,匕首上有她的指纹。”
“是。”
“但是,却只有她一人的指纹。”
“是。”
“王队干刑侦这么多年,你会相信一把用过多年的匕首上只会留下一人的指纹?”
“这……”
“如果是我,我会想是不是有人事先复制了连翘的指纹,然后栽赃嫁祸。”
明明是再温润不过的笑,明明是再清朗不过的声音,但王队感到了压力,额头有汗。
“这桩案子,即日起移交国家最高刑侦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