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听得出话里微微的怨气，就算是蝼蚁，也不见得愿意被摆布控制，最重要的是，它自己也算是天界的一员，身份有点尴尬。

“很多事不对你说是因为告诉你也没有意义。”小白做淡然状，“天帝一手缔造出天庭来，就连我和青龙都不得不受其约束，各路神仙在明面上斗不过他，所以只能在私下里搞些小动作，就像金盘大陆这个小世界。”

唐玄一袋烟吸完便随手一扔将烟袋收回空间，“我不明白的是，那些仙人们在凡人界布局使劲能得到什么好处，斗不过天帝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不在这方面想办法却在下界耍心思，莫非活得太久，连头脑都不清楚了么。”

“若是没有好处，那老东西怎会把我扔下来搞破坏？”小白的神情像是在冷笑，“那几个自以为手段隐秘的仙人不会想到天帝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图谋，终究是做贼心虚，他们不敢轻离天界，不然的话就可以发现我已经降世，而他们就应该收起手脚去天帝那请罪。”

唐玄想了想，没有去问天界的种种龌龊，他关心的还是大陆的问题，理由很简单，他还生存在这里，而且这里还有他的朋友和女人。

“天道长存，自诞生之初便有神人鬼三界随之出。”这次不用他问，小白已经开始了解释，唐玄的大部分想法都逃不过它的感知，所谓灵魂联系可不是假的。

混沌中产生了天地，于是又有鬼神之分人畜之别，而这时候最高的存在应该就是青龙白虎，它们从混沌中随三界而生，虽然天道只是个名词，因为没有人或者神能看得到摸得到，但是它又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可以感知。

所以天道只是一种存在于每一处的力量，青龙白虎则会按照自己的感知去顺应天命，无论是天界人界还是冥界，它们都会按照天道的规则去行使自己的使命。

许多许多年后，三界都有了变化，人间的佼佼者开始能够更强烈的感受到天道，于是修行者开始出现，至于天界，随着岁月的流逝仙人的法力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强大起来，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比凡人多了十数倍的寿命和更强悍的身体，那么后来他们则有了摧山覆海的神通，其中的强者甚至可以开始打破三界之间的屏障。

至于冥界，和很多人想象的并不一样，冥界中并不是没有任何生命，并不是只有人或仙死了之后才会到这里报到，这里的本土生物一样有智慧而且强力，至少不弱于人间界的生命。

唯一不同的是，冥界缺乏秩序，或者说他们认可的秩序更为简单粗暴。

脊柱骨都被打穿，换做是谁都没有活路，然而在下一个瞬间，唐玄就明白了为什么小白会说即使输了也没什么打紧，因为他的伤口在几个呼吸之后就完全消失，身体无恙的他终于开始认真面对化身。

果然是和自己一模一样，连压箱底的武技玄空指都使用自如，唐玄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被化身打败总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这很像是假货打败了正牌，但凡要一点脸的人都不喜欢这种结果。

挺身再战，这次唐玄总算挣回了些脸面，至少是在二十个回合之后他才被一记铁拳打爆了鼻梁，接着喉咙上被狠狠的一切，气管喉骨都被打断，这也是能要人命的伤势。

不过唐玄当然没有死，化身也很配合的给他恢复的时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唐玄愈战愈勇，唯一不曾改变的就是每一次打斗最终败北的都是他。

小白蜷在一旁打起了呼噜，在这个地方，不管是化身如何的残虐唐玄它都不在乎，反正又死不了，随便他们折腾就是了，而且说到底眼下的局面也是它一手造成的，这里只是一件仙器的内部空间而已，若没有小白搞鬼，唐玄怎会面对这样的考验？

在凡间，曾经高高在上的白虎没办法发挥出自己的神力，可是在这种隔离开的仙人宝器之中就另当别论了，身具仙人气的唐玄可以避开空间里的规则，那么小白当然也可以在一定限度里运用自己的仙法。

这件事它当然不会对唐玄明说，因为正常来讲，水晶空间中的留下的力量只会便宜国师府的传人，至于其他敢于闯进来的修行者，唯一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魂消魄散，只不过因为唐玄有天仙之气护体，自然就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当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随时离开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小白，对于能让唐玄成长的机会它一律不会放过，所以它隐藏了离开的传送阵，并且弄出了一个化身作为噱头来让锻炼唐玄，至于什么时候能收到效果，那就要看唐玄的悟性和运气了，反正在这个空间中加上小白的法力护持，唐玄可以不死不灭，甚至也不会感到饥饿干渴。

于是在这单调无趣的空间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开始无趣的厮杀拼斗，而一只惹眼的白猫则始终在无趣的打着呼噜，看它平稳的睡相，估计梦中也尽是无趣的场景。

唐玄是没办法被杀死的，可化身同样是随便蹂躏转眼间便又生龙活虎，所以在几百场拼斗之后终于能够维持平局并且勉强占据上风的唐玄开始纠结，既然对手像自己一样没办法杀死，那么这胜负又如何来判定？

既然不知疲倦又无法逃避，那便只有战斗一途，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唐玄与化身相战百次也不会输掉一次的时候，再次被重伤的化身踉跄后退几步，这次他的身体没有回复原状，而是晃了几晃，然后变成了一根毛儿。

真的是一根毛发，洁白无暇，又有点晶莹透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