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买卖就是杀戮,有需要就是提供,善水商人们尽可能的去诱惑拐骗甚至抓捕寒荒人,有时候为了一些重口味的贵族甚至会去弄来寒荒的女人,很难想象,那些脑满肠肥的贵人们趴在一条腿就几乎超过自己身高的女人身上是不是真的能有快感。
时间长了以后,随着越来越多的寒荒奴成为权贵们的奴仆侍卫或者宠物,慢慢的开始有寒荒奴可以在善水境内行走,虽然国人对这些武力强大的奴隶们依然是看不起的态度,但豪门的狗也强过普通人,瞧不上归瞧不上,却也只能默认这些奴隶享有一些平民的权利。
大多数可以自由行动的寒荒奴都是豪门大户所豢养的,并且这些人的共同点是受制于主子,就是说他们的自由也是有限度的自由,比如说十天八天的要服下解药来压制身上的独门剧毒,比如说其他的阴损办法,这一点倒是和上官家供奉的那些修行者同一命运。
当然,修行者们是绝对看不起这些似乎连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难兄难弟的,所以华服老者虽然早就注意到不远处的茶肆上有一个吃相难看的寒荒奴,但心中却并不以为意,看那厮的行头打扮也算体面,想必主子也是有相当地位的人物。
寒荒奴努力的咽下最后一块肉饼,似乎意犹未尽,但还是摸出角碎银子扔在桌上,然后拿起靠在一旁的长方形木盒,扛在肩上就站了起来。
军士和百姓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名修行者的战斗之上,哪里会有人去留意低贱的寒荒奴,就连茶肆的掌柜看到桌上的银子之后也不去多看那寒荒奴一眼,示意伙计去收起了钱便继续观战。
其实在普通百姓眼里,修行者之间的战斗未必会比街头流氓的斗殴来的更具观赏性,后者至少很容易就可以看到鼻血横飞牙齿落地,野兽般的嚎叫怒骂也会添些彩头,不过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事情同样以稀为贵,流氓打架寻常可见,可是修行者之间的争斗就不那么容易看到了,而且那年轻人长相颇为不错,一些花痴型的女人甚至有了点儿倾心的意思。
没人留意的寒荒奴却很容易的让自己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他站起身之后突然发神经一般的跑了起来,军士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用身体生生的撞飞了几个,然后他抡起手中扁长的木盒对着华服老者当头砸下,这一记闷棍突然而又势大力沉。
因为寒荒奴的出手惹起了百姓们的惊呼,不过转瞬就变得更加兴致勃勃起来,他们才不在乎那瘦小难看却衣着华丽的老头是否会被人把脑袋砸到腔子里去,只要热闹够精彩,管他谁死谁活呢。
看出殡的,才不怕殡大呢。
见他闭口不言,华府老者似乎有些遗憾,“修行者何必要管俗世的事情,你又何必非要走一条死路。”
斩空嘴角忍不住现出冷笑:“你这老不死的不也一样在管世间俗世,上官家许了什么样的好处充当骨头,才会让你如此欢快尽力的摇起尾巴。”
话说得够难听,华服老者的脸色变了,不在是前辈高人的慈眉善目淡定从容,而像是呲牙准备咬人的恶犬。
所谓的劝降其实并无意义,只不过是强者对于后辈的一种故作姿态的怜悯罢了,如果这晚辈给脸不要脸的出言不逊,那就真是不上道不识抬举,弄死就是。
作为百川城中有数的强者之一,华服老者并不是很招人待见的那种,否则也不会被派到城门处镇守,虽然待遇也是相当不错,但毕竟比皇宫中那几位在颜面上要差一些,而他却也发作不得,当初受诱惑来当走狗是自己的意思,可是到了百川之后却由不得他了,这世上有很多办法可以控制一个人,比如毒药,比如法术,即使是巅峰的修行者也不是百无禁忌。
不过这种事想开了就好,反正也是升仙无望,既然想享尽世间荣华,付出些代价也是无可厚非的,况且多年来也不用出什么力,今天倒还是第一次有不要命的人敢在百川城放肆,华府老者琢磨着,这可能是老天看自己闲得无聊,所以给一个玩玩的机会。
他可不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对自己能有什么威胁,能修炼到剑气外放的修行者并不多,不过他是踏入百辟境巅峰多年的高手,自然不会把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斩空不再犹豫,蓄全力疾攻而上,这时他倒没有玩什么剑气漫天的把戏,对于寻常武者或者士卒来说有用的招数在强于自己的修行者面前就不那么好使了,而且他的当务之急是逃命而不是拼死,合身而上自然机会也会多一些。
虽然自信满满,但华服老者也知道不可能几个回合就把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不过这里是他的地盘,当然没有着急的道理,反正只要不让这小子活着离开就算自己尽到了本分,虽然他并不知道斩空犯下了什么事,不过夺路狂奔杀伤禁军就已经是大罪一件,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血腥气和杀意,老者才从安身处出来拦路。
斩空的剑做流光,没有花哨的一剑递出,速度之快竟然连那华服老者都没有料到,一时间他甚至有些怀疑这小子刚才是不是留了一手,现在才拿出真本事来,或者说眼前的年轻人分明就是一个修为到了可以掩饰年纪的程度。
剑势之威让华服老者没有空手去接,他挡得住斩空的剑气,却对于接住对方的剑刃没有十足的把握,人老成精,冒险的事没有必要去做,哪怕只是受一点点伤也是大大的损伤脸面,以后城门的守军恐怕就很难依然用看神仙的眼神崇拜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