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的目光扫过几人的脸,“刘路岂止是像你们所说的那样作恶多端,简直就他妈的是恶贯满盈!这些年间死在城守府中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还不算那些他下黑手用阴招害掉的性命,可你们居然还腆着脸和这种人虚以委蛇!”
“结果孙子没装好,到头来人家先摆你们一道!”唐玄大声补充道。
刘路出城去迎他的时候那句看似无意的话明显是针对凌飞雄,无非是想让大将军对凌飞雄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至于接下来的事,按照刘路的想法,只要这位大将军懂得做人,自然会到自己的府中一叙。
他还不知道宣王已经失势的消息,只是觉得既然是军部的人,不管是多么年轻有为又是什么大将军,难道还敢对自己的老丈人不敬?所以自然要和自己拉好关系。
凌飞雄面色微微泛红,垂首道:“大将军明鉴,末将等的确存着不该有的心思,因为胆怯而奈何那刘路不得,大将军到此后我们又不清楚底细,所以言语间多有不尽之处,还请大将军海涵。”
王猛罗英孟固还有慕容七夜自然也都拜而谢罪。
唐玄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既然知错,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不过只要不是猪就猜到他应该已经有了打算才是,于是凌飞雄等人都回答唯大将军是从,只有王猛这憨货大叫着要去把刘路抄家法办、
“法办是应该的,对于这种人事儿不干的狗官没有什么情面可讲。”唐玄忽然又笑起来,他表情的变化让几位将军自叹不如。
“可是宣王虽然倒了霉,但是家底厚实,想必会有很多人会继续为他出力,把刘路投进大牢或者押送京城都好办,不过要是想定他的死罪恐怕也不容易。”唐玄说的明白。
虽然凌非对自己的叔叔下了狠手,但毕竟血浓于水,也不好赶尽杀绝,面子多少还是会给一点的,不然对皇家的名声也不好。
王猛张了张嘴,似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去狠揍刘路一顿的勇气他或许还是有的,不过如果是要刘路的命,说说到还可以,假如真的要那么去做的话,即使王猛这糙汉也会掂量一下。
他需要思虑,凌飞雄也是忌惮,其他人更不用说。虽说树倒猢狲散,但这世上总有些念情面护主的奴才,如果把刘路拿下送京的确能让他遭一点罪,但恐怕也只限于此了。
其他人都在沉默,因为他们的确是不敢不能,但是唐玄例外,让他退缩的事情很少,不敢吃屎不能上天是真的,不敢不能对付刘路就是扯淡了,连凌非他都能面对面的不给面子,何况一个小小的刘路。
“我等是朝廷武官,尤其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更要便宜行事为国效力,如果刘路这种人都可以逍遥法外,那其他人岂不是更要效仿?所以这个人是留不得的。”
唐玄给刘路判了死刑,而凌飞雄几人关心的是,这位大将军准备怎么去做,下毒还是暗杀,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且军政本是分开的,武官也管不到文臣。
“诸位可曾记得圣旨上怎么说。”唐玄拍着刀柄,穿上这身大将军甲之后,他嫌佩刀别扭,干脆扔到了一边,还是把唐刀插进腰带当中,这让他的光辉形象显出了一点痞气,而且很不协调,不过唐玄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圣旨上除了写着封唐玄黑箭为大将军之外,最后一句话是在各自驻守的城池可任意为之,金口玉言是做不了假的。
凌飞雄心中一惊,难道这位大将军要在这铁留城中将刘路正法?按照圣旨上所说他的确有这个权力,不过事后就不怕被秋后算账么?况且要派谁去捉拿刘路?要知道这可是个结结实实的黑锅。
不过唐玄压根也没想过要找替罪羊,他一扬下巴,“听说几位将军勇武过人,可有胆量随我去城守府斩杀刘路?”
一片安静,凌飞雄等人都一时怔住,王猛更是长大了嘴巴,就算他们想到大将军要弄死刘路,却也想不到是要用这种硬打上门将其斩杀的蛮横行为,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很喜欢这种做法。
所以短暂的沉默之后几人便大声喊着愿往,武人好事,尤其是玩刀杀人的勾当,远比拿人送审之类的让他们兴奋。
此时正值傍晚,几匹快马在长街上并没有跑得太快,这是城里,路上多有行人,若是不想撞死撞残几个就必须把握速度。
落后于他们身后十几丈的是吴琼带领的五百禁军,这时他们也已经算不上是皇城守军,而是正经八百的大将军亲卫队,这些常年在皇城内很少有动武机会的军士们对于围剿城守府也表现出了压抑的热情,矜持是必须的,军容很重要。
领头的人自然是唐玄,阿黄对于街上碍事的行人十分不满,若不是有唐玄控制,它早就撒开四蹄狂奔,才不会在乎百姓的死伤。
等他们到了城守府的时候,门外守着的军士立刻进去通报,官家的看门狗也都是眼贼的货色,他们知道金盔金甲只有大将军才可以穿戴,而大将军今日才刚刚进城,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拜访主子了。
不过这些守门的又有点拿不准,如果是拜访的话,为什么凌飞雄那几个惹人厌的家伙也跟了过来,而且,看起来后面还跟着很多骑兵,颇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思。
接到通报的刘路也心中纳闷,他料到唐玄会来拜会自己,就凭着岳父的身份,唐玄一个新上任的大将军也不敢不做做样子,看他那么年轻,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路数才坐上这个位子的呢,小心恭敬自然是必须的。
后辈就该有后辈的觉悟,刘路这样没有觉悟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