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形肯定不是婴儿。”唐玄道,“不过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的确是危险得很,根本就难以防备。”
黑箭点头,他也是在唐玄出手之后才有所感知,而且还是树林中一丝不易发觉的气息,而对于车厢中的危险并没有察觉,如果不是唐玄在场,凌越今天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问题是,唐玄总不能永远不离凌越左右,而且,皇城中的那位,遇到这种危险又该如何是好?
“任何法术都有克制的办法。”凌越倒显得轻松,“这次只不过是我们没有在意罢了,大不了施展几个净灵术,管他怎么古怪的东西靠近都会有所警示。”
凌越的话音刚落,车厢外的亲卫中已经有术师开始动作,看来车厢中的声音随时都被人听在耳中,这种做法似乎有点不敬,不过既然能成为凌越的亲卫,当然都是绝对可靠的人,为了主子的安全,小心一点也无可厚非。
“那种东西即使被发现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对付的。”唐玄沉吟,“刚才那一刀斩过,我没有丝毫受力的感觉,那个灵体虽然退走,看起来也不像是受了什么重伤,看来寻常的办法很难将其灭掉。”
凌越这才有了点烦恼的样子,“这却如何是好,难道要去涅国请几个高僧来对于这等鬼蜮的东西不成?”
唐玄和黑箭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凌越却自顾的哈哈一笑,“幸好本王也不是软柿子,皇道正气也有那么半成,只要有所防备,量那藏在暗处的小人也不能把我如何。”
不知道他哪里突然来的信心,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咒杀术就不至于被传得神乎其神了,而他也就不应该为凌非担心,--------堂堂的皇帝,皇道正气岂不是更多?
“想不到有人这么急着动手,我还以为能悠哉几天呢。”凌越打着呵欠,“这一路就仰仗二位门神当到底,本王的身子骨可是弱得很,多休息一下是必要的。”
说着,他真的栽倒过去,闭上眼睛像是准备睡觉。
他自然是可以睡的,唐玄黑箭却没有那个福气,凌越有胆子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们俩却不能不顾王爷的安危。
唐玄使了个眼色,黑箭点头表示明白,于是唐玄起身拎了还在沉睡的小白下车,骑上百无聊赖的阿黄凑到青岩的身边。
青岩话少,和他在一起不但方便看护马车,更少了许多费口舌的麻烦,若是和那个吴将军并排而行,估计少不了听那废话一堆。
在唐玄抓起它后颈的时候,小白就已经醒了,不过略有些茫然了一会。
直到上了阿黄的背,它的眼神才恢复了光彩。
一路直奔边关,路上不少得知消息的官员于半路迎接亲王,都希望能给凌越留下印象,日后能得到一些提携,凌越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来拜就必定会接见,连带着唐玄黑箭也看到了许多逢迎的笑脸,至于礼物,凌越当然也是收了不少。
“你们信不信,就这些看上去恭恭敬敬的家伙,全拉出去砍了都不会有冤枉的。”把玩着刚到手的黑玉扳指,凌越笑着说道。
唐玄忍不住开口:“既然王爷知道下面的官吏是什么货色,为什么不整治一番,如此长期下去,恐怕……”
“恐怕是亡国之兆么?”凌越微笑着打断他的话,“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应该懂的,我从来不相信会有绝对清廉的官员,人都有私心,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这样的话,受苦的岂不是百姓?”唐玄不同意凌越的说法。
凌越摇头不和他争论这个问题,正当他要伸手把黑玉扳指扔给黑箭的时候,马车的帘子忽然掀开了一丝缝隙,然后有风吹入。
看来凌越是觉得这黑玉的扳指很适合白衣的黑箭,况且黑箭的武器就是长弓,给他再合适不过了,而后者当然也不会和王爷客气,这位家大业大的,拿他点好处也是应该。
凌越伸手做欲抛的姿势,黑箭已经配合的准备去接,然而下一刻,唐玄如豹子般弹起,直冲向凌越而去。
唐玄是一个武者,身体的强健程度绝不是凌越这法师所能相比,不要说是拳头,就算是这样直接身体相撞,也能要了凌越的半条命,在这一瞬间,凌越可以选择唤出护罩,也可以选择攻击唐玄。
不管怎样,唐玄的动作实在是像攻击的姿态,凌越就算做出攻击也是理所当然,况且,王爷打侍卫,就算是闲着无事打着玩儿,又有什么问题?
在暴起的同时,唐玄已经拔刀,在外人眼里,这绝对是准备要凌越命的样子。
仓促间身体四周出现气泡状的薄膜,凌越眼看着唐玄冲过来,挥刀斩下,眼睛眨都没眨,而同时黑箭向后弹起,撞开帘子落在拉车的马背上,身后的长弓在手,看都不看的向一个方向连发三箭。
当黑箭冲出车外的时候,青岩却飞身进了车厢,正好看到唐玄的一刀几乎贴着凌越的肩膀斜斩而下,划破空气。
一声隐隐的哀鸣传来,凌越的护罩似乎受到了轻微的震荡,随即一切安静下来。
唐玄额头有微汗,刚才车帘被风吹动的时候他忽然心生警兆,紧接着看到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形飘飘荡荡的伸着一只手直取凌越,速度并不是很快。
事发突然,不过很明显这不是什么送财童子之类的善物,所以唐玄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砍,虽然他一直很有好奇心,但却没兴趣知道凌越被那人形碰到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和唐玄不同,黑箭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只是凭自己的感觉,不远处的树林里,似乎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和车厢联接起来,然后他看到唐玄冲上前去,于是他当机立断的决定把这里交给唐玄,自己去对付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