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陆锦年面不改色,垂眸道,“本小姐和两位妹妹正要出门去易国公府赴约,想着要和姨娘禀告一声,既然姨娘还忙着,那我等便先行告退。”
还忙着?不就是说沈氏独守空房寂寞难耐,自娱自乐,被众人看见之后还打算继续么。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陆锦年身上,很好奇这位大小姐是无意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过陆锦年神色坦荡,悠然转身走出了房门,其他人也不好再留,也纷纷走出,最末尾的一个还贴心的帮沈氏带上了房门。
只是还没走远,就听沈氏爆发一声咆哮,“陆锦年,我要你生不如死!”
陆锦年顿步,笑容更盛。
她从来奉行的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之以阴谋诡计,自当以其百倍还之,生不如死?
看样子是她这些年退让的太厉害,反而让她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不反思自己加害别人的所作所为,反而指责别人,那好,她就看看沈氏究竟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其他的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瞧着陆锦年的脸色,心里暗道,看到沈氏自娱自乐的人又不光是大小姐,还有她的亲生女儿你,自己行为不堪就算了,怒极竟然敢直接扬言要报复嫡女,也是够了。
沉默了半晌,陆锦年转身突然对着众人道,“可能姨娘起床气比较大吧,打扰她睡觉确实是我不好,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轻婉、轻瑶,不是还要去国公府么,快去梳洗打扮出发吧。”
陆轻婉点头,扭头就跑回自己的院子里,虽然只朦朦胧胧的知道自己的娘亲在做那种事,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堪,感觉那些下人们看向自己的眼光都不对了,她只想赶紧逃离。
沈氏的那个模样,别人只当她是自己耐不住寂寞,可陆轻瑶却清楚的知道,是那种药的症状。
而那种药是沈氏要来用在陆锦年身上的,沈氏不会傻到自己使用,那么就只能是在对陆锦年下手的时候,被陆锦年反将一军,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看向陆锦年的眼神里都带着忌惮和庆幸,忌惮她是如何做到让沈氏自作自受的,背后是否有什么依仗,又庆幸还好这次动手的人不是自己。
陆锦年挑眉,看着愣在那里的陆轻瑶笑道,“轻瑶妹妹放心,只要不招惹我,我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陆轻瑶悚然抬头,这话既像是在对沈氏刚才的咆哮做回应,又像是在警告她刚才心中所想。
只要不去招惹她,那么无论她们做什么,她都不会去过问,换言之,只要招惹到她,沈氏现在丢脸的下场,就是例子。
“姐姐说笑了,妹妹能做什么呀,先行去修饰容妆了,在出发的马车旁等姐姐?”
“你是聪明人,”陆锦年淡道,“我没有请帖,你们走你们的,我会和爷爷一起去。”
陆轻瑶眸光闪了闪,“那妹妹便告退了。”
……
易国公府是明轩国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封爵,老易国公在战场上为救先皇一命,搭上了一条腿,再上不得战场,先皇感激之至,赏千户侯,封国公爵位。
可老易国公为人端正,禀明先皇,为先皇赴死乃臣子理所应当要做的事情,推脱赏赐,最后先皇只好收回了千户食邑地,保留了爵位,并且可世袭。
这也为之后加官进爵的人开了个好头:连老易国公这般出生入死的人物都不要封地,其他人敢厚着脸皮要?
老易国公身体不好,已早早将爵位传给了儿子易稳常,卧床静养。
陆荆辉草根出身,早年蒙老易国公知遇之恩,才在先皇面前展露头脚,离官致仕前,还会经常造访易国公府,和老易国公聊天学习,或是遇上问题虚心求教。
如今回了梁京城,去拜访对自己的知恩老师也是理所应当,何况陆荆辉是前任大将军,还是现任大将军的爹,单凭身份,易国公府也不能将其拒之门外。
陆锦年回自己房间,换了一件干净的素白色长衫,袖口衣摆出装饰有湖蓝色水浪花纹,这已经是她所有衣服中,最为花哨的一件了。
仍是红色发带束发,不多加修饰的容颜明明妍妍,乍一看雌雄莫辩的模样,还似未长开的纤细温润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