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药都是你能使用的。”
贝飞愣了愣,才想起来,她和莫笙是共用一个身体的,对药物敏感的程度应该也是一样的,所以她能吃的药,自己也应该能吃。
贝飞又低头喝水,虽然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心思,可她还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夜西戎让她先起床洗漱,毕竟昨晚出了一身汗,而他则出去给她弄点吃的。
贝飞这会儿到是乖乖听话了,等他出去后就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当然,这衣服又是莫笙的。
她甚至在衣柜里发现了自己从前设计的几套礼服……
贝飞不太明白这些礼服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知道莫笙是怎么弄到的。
在她走神的时候,夜西戎叫她出去吃早餐了,很简单的白粥,和一盘绿色的蔬菜,没有太多的食物,却让她有了胃口。
他陪同贝飞吃了早餐,贝飞便问他,“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嗯,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了。”夜西戎坦白的说道,“但你还没醒来,我有些不放心。”
贝飞不用想也知道他昨晚肯定照顾了自己一夜,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却还得去上班……
为了照顾自己,他很辛苦吧。
“你其实不用管我的……”贝飞有些喃喃的说道。
“中午想吃什么?还是吃粥吗?”夜西戎答非所问。
“夜西戎,你去忙吧,我已经没事了,我这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贝飞坚持己见的说道。
夜西戎停下收拾的动作,看了看她。
贝飞再次肯定的说道,“我真的没事了。”
“那你要答应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夜西戎不得不说道。
“……嗯。”贝飞有点不自然的点了头。
“她做了那么多,就是担心你醒来会面对一团糟的自己,所以不要辜负她的付出,好好的面对,我会陪你面对下去。”
贝飞彻底的沉默了。
“总之,你要振作起来,不管是重新做回贝飞也好,或是重新开始都可以。”夜西戎将最后一个碗放回橱柜里后,才拿了纸巾擦拭手,“我先去上班了,忙起来可能没办法给你做午饭,你就把粥热一热吃吧,药也别忘了吃,有什么需要再打电话。”
“……嗯。”贝飞郑重的点了头。
夜西戎这才算放心的离开了。
等到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自己后,贝飞突然放松下来,有些失去力气的靠在椅子上。
茫然,不做所措,又迷茫得没有一点目标。
夜西戎说,会一直陪着她。
她还说他会和她一起面对……
说实话,贝飞挺羡慕莫笙的,羡慕她能拥有夜西戎这么一份真挚的爱。
贝飞安静的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慢的起身,看着这个房间,开始有点行动了。
她想坐回自己,而第一件事,就是找回曾经最让她自信的东西。
设计。
她把衣柜里的礼服都找了出来,找了衣架挂起来,并且调整好各种角度。
哪怕过了这么几年,再看这些礼服,依旧很好看。
她有找了笔和纸,看了看礼服后,开始低头画起图来。
夜西戎第二天就出差了,但他也没忘记询问贝飞那边的情况。
他知道贝飞的性子不喜有人询问,便问了涂阿姨。
涂阿姨的电话是他特地去要的,方便他离开后能多了解一下贝飞的情况。
前头两天贝飞的情况都还很稳定,在舒锦倾回实验室的第二天,涂阿姨就慌慌张张打电话给夜西戎了。
那会儿他正在开会,可看到那号码是涂阿姨的,他不得不中断一下会议,接起了涂阿姨的电话。
“小戎啊,今天小笙的情况有些不对,陪她妈妈出去走了走回来,就跟我说有点事要离开,刚才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去了,我怎么也拦不住,你赶紧问问。”
夜西戎谢过涂阿姨后,就马上联系了贝飞。
可贝飞的手机却关机,怎么都联系不上,好在他在送贝飞手机前,做了点手脚,有定位。
夜西戎立马致电给自己的人,让他们查查贝飞现在在哪里。
回到会议室后,夜西戎让会议加快进度,生生的提前了两个小时结束会议,马上乘坐飞机回凤鸣。
贝飞的行踪夜西戎的人一直掌握着,所以他一到凤鸣,就直奔贝飞所在的地方。
那里,是贝家庄园。
夜西戎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天气很恶劣,一直在下雨。
他到了贝家庄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贝飞。
她没有雨伞,也没有避雨,就这么站在雨里,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动不动。
夜西戎冒着雨冲了出去,后面的助理拿着伞急忙跟上。
“贝飞,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这样淋雨会生病的,你跟我回去。”夜西戎拉着她往回走。
可贝飞挣脱开了,还是站在那里,固执的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这里已经许久没人居住,院子里早已没了当初的整齐有序,反而凌乱无比。
连大门上方的那两颗灯都已经不亮了,只有湖边的路灯隐隐的照耀过来,才能看清大门上写着的四个字。
贝家庄园。
贝飞还记得当初父亲跟自己说过,这里永远都会是她的家。
可现在……这里清冷得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荣,也不再是她的家了。
没人知道这两天她经历了什么,她以莫笙的身份生活在蓝色的房子里,每天看到的,经历的,也都是莫笙,而不是她贝飞。
那一刻她才慌乱起来,甚至有一种自己就要消失的感觉,所以她害怕的逃离了。
她怨恨自己身体里有这么两个性格的存在,他们是独立的,不能共存。
一个存在,那另一个便会随之消失。
她惶恐的担心自己不知道哪一天会消失……
那一刻,她也想到了莫笙,莫笙当初是不是也在随时随地担心自己会消失呢?
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夜西戎拿过助理拿来的雨伞给她遮住,而助理则给夜西戎遮着雨。
可她已经湿透,这样的遮雨并不能缓解什么。
夜西戎说,“贝飞,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这样只是逃避现实,并不能改变什么,而且你这样会把自己弄生病的。”
贝飞无力的蹲了下去,抱着自己,可怜得再也没有当初贝飞应该有的模样,“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家,没有了爸爸,甚至连自己随时都会消失,我为什么不担心,我也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就是这样我才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醒过来?就让我消失不行吗?”
贝飞整个都崩溃了。
这样的她,看得夜西戎很心疼。
他像是看到了曾经痛苦的莫笙一样,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哪怕她是蹲着的,他也坚持把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