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无能为力才是最可怕的

季知夏心中正烦这件事情呢,听到他这么问,更加烦躁了,“还不是因为景染!所以你赶紧来接我啊,我穿得很薄,很冷。”

季之东本来想多问两句,但想到那样会让季知夏怀疑,也就没多问了。

二十分周,他到了机场接到了季知夏。

一上车,季知夏就开始念叨起来,“从这次的事情我才明白,景染对莫成宇来说有多重要,所以必须得把那个女人弄走,不然,莫成宇肯定还是会变卦的。”

“不会变卦。”季之东很肯定的说道。

季知夏问,“为什么?”

“就是因为深爱,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不想让景染背负这样的污点。”

季知夏翻个白眼,“反正我是不能理解,总之只要他不变卦,景染就没机会留在莫成宇身边了,这样一来,我也就名正言顺了。”

光是想象这些,季知夏心情就已经好了起来,一点都不在意之前莫成宇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

相较于季知夏的高兴,季之东的眼神则黯然了很多。

现在,最难过的,是景染吧。

莫成宇一下飞机,手机就响个不停,电话短信,他都是疑虑忽略。

虽然上飞机之前老爷子让他必须得回莫家,可他开着开着,却发现方向并不是往莫家的方向。

这条路,他十分熟悉。

是到江城美景的。

就像是一种习惯一样,一旦习惯了,就再也没办法改变了。

以前一下班,他就往这里赶,只为了能早一点看到她,也只有看到她自己才会安心下来。

到了江城美景,他却没有勇气进去了。

车子就停在外面的大树下,能看到景染的房间。

他熄了灯,让自己身处在黑暗中,想将她的房间看个真切。

他不确定景染会不会在家里,可他只能这么坐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动,什么也不能做……

巡逻的保安过来发现了莫成宇的车子,立马小跑着过来敲窗户。

莫成宇打开,保安问道,“莫少,你不进去吗?”

“不了,她在家吗?”

保安自然知道莫成宇口中的她是谁,立马笑着说道,“你未婚妻在家呢,下午的时候回来的,回来后就没出去过。现在像你未婚妻这样喜欢在家里的女人可不多了,莫少你真是好福气啊。”

莫成宇垂下眸,眼神再次深邃起来,“去忙吧,我在这里呆一会。”

“……好吧。”保安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两人是吵架了,不敢打扰,只能赶紧离开。

又是一个人了,世界又安静了,他再次看着她所在房间的窗户。

其实那些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可他没办法说会,也没有那个能力收回。

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明白了当初景染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也明白她当时,有多难过多压抑。

因为不能为他生孩子,她不得不放弃对他的爱,只为了能让他有个完美的人生。

而现在,他陷入了同样的挣扎之中。

如果不放弃执意的在一起,那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诛心的伤害。

世人的眼光他可以不在乎,可他不能不在乎世人对她的眼光。

所以,这一次,该他放弃了。

胸口的地方,一阵阵的疼。

可他却只能蹙眉,却什么都能做。

良久,他才拿出烟,一支接着一支抽着,车子的窗户并没打开,没一会儿便闷得人快窒息了。

可他却无力去打开,只能这么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慢慢的拿出手机,查看上面的讯息,未接电话,短信……

有一条是景染发的,他迅速打开,只看到了简单的三个字,却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呢?

他能说么?

他可以说吗?

答案很明显,不能,不可以……

所以他只能看着这三个字,却无言以对。

他多想这一刻冲进去,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告诉她,他不是真心要分开的!

他莫成宇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可他不能。

见鬼的不能。

第一次,莫成宇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这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感觉吧。

头痛欲裂。

景染就这么在房间的地板上坐了一整晚,而莫成宇就在楼下的车子里,坐了一整晚,抽了一整晚的烟。

早上,第一缕光照耀进来,打在洁白的婚纱上,一切,都该清醒了。

莫墨第一时间打电话来,景染接起的时候,声音有些嘶哑。

“小染,你还好吗?”莫墨紧张的问道。

“嗯,我没事。”

“你声音怎么了?”

“可能是有些凉了吧,没事。”景染淡淡的解释。

莫墨都急了,“声音都这样你还说没事,我马上过来看你。”

“墨墨,我真的没事,你不用过来看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的。”因为嗓子难受,她说得有些吃力。

莫墨静默了一下,又担心的道,“小染,你知道吗?就这么几句话里,你说了四个没事,可越是这样,我越担心。”

“我真的……”景染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一点事,但我会调节好自己的,我跟叔叔那么多年的感情了,他突然这样,肯定是事出有因的,所以我只是需要时间来考虑而已,你别担心我。”

“……我也觉得他变卦太快,有问题。”莫墨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嗯,所以你别担心我,让我好好想一想,捋一捋就好了。”景染反过来安慰她。

莫墨松了口气说道,“那好,你好好的休息休息,别忘了吃东西知道吗?这天气冷了,你也别冻着了,爷爷也很担心你的。”

“嗯。”

景染再三答应,莫墨才挂了电话。

她也慢慢的从地上起身,因为坐太久,双腿已经麻木了。

她扶着床站了很久,才缓了过来,又伸手轻轻的抚摸那婚纱,真实感让她渐渐好了一些。

是啊,跟叔叔认识二十年了,那么了解的一个人,突然这么转变,肯定是有原因的啊,所以,她不应该这么自暴自弃的,应该相信他。

哪怕他说出了违心的话,她也应该深思里面的深刻含义是什么,而不是在这里自爱自怜的。

前面两次她的离开,是叔叔把她争取回来的。

那这一次,她也会像叔叔一样,努力去维护他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