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今早胡郎中的确是这样说的,还说爹的腿不宜耽搁诊治,越早去越好。”庄云飞出语,对着黄氏证实庄云青说的话是真的。
瞬间,屋子中一片寂静,静得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庄云青不说话,四房一家也就没人说话,来的路上,庄云青已经给大家打过预防针,说今天未必能找黄氏要得了银钱,现在他们就等着黄氏的说法,等着她的态度。
庄小富已经被黄氏的态度刺伤了心,坐在椅子上,若没有魂魄的尸体,木偶似的发呆,贺氏则陪着他抹泪,两个小的吓得大气不敢出,立在那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裳角,庄云飞已经意识到,并猜测到妹妹的打算,不会再多说一句。
良久,黄氏发了话。
“老四,这些年虽然你做工的银钱是在我这管着,但是你一家子要吃喝,云飞要念书,并没有存下银钱来,你若要我拿那么多银子出来替你治腿,还不如要了我这条老命。”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话,斩钉截铁,尤若利刃深深刺进了庄小富的心,这些年痛得结疤的伤口,被再次深深捅伤,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庄小富无力的低了头,把头埋进掌中,肩膀抽搐着……看着庄小富的样子,庄云青心中再次暗叹了口气,心痛便宜爹爹。
“奶,那你能拿多少出来给我们凑一凑?”庄云青装作无知,天真的再次追问了一句。
“哎,云青,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奶的话你听不懂吗?一文也不出。”庄三富讥笑的回了句。
“三伯?你还是我三伯吗?你把我爹当作弟弟了吗?在这种时候,你不帮着劝劝奶,还落井下石?”庄云青继续挖心,这一次,她要把爹爹对老屋心中怀有的期望,彻底的清除。
庄小富听了女儿的话,身子再次颤抖起来,若暴雨中的落叶,萧瑟凄苦……从手中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桌上的人,这都是他的亲兄弟吗?这种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出来帮他向娘说句求情的话。
庄大富准备说话,被李氏在桌下掐了腰,庄二富准备说话,被小黄氏拧了大腿,庄云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冷笑,眼神越来越冷。
“奶,云青说得对,这种时候,就算老屋拿不出多少银子,但总归也要凑一些不是?”庄云齐看不过去了,劝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