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玉清一顿,随后轻声一笑说道:“小弟只是想到了第一次见云儿时的情形,或许和这次妖物的出现有着莫大的关系。”竹玉清不等雷震天询问,目光转至风逍云神身上,问道:“云儿,你还记得你的身世吗?”
风逍云苦笑,接着满眼尽是感激之情,说道:“徒儿只知道自幼父母因祸双亡,多亏了师傅的收留才有徒儿的今日。”
“风儿,你与我第一次相见时的情形你又记得多少?”竹玉清又问。
风逍云回忆起当日的情形,心中一阵酸楚,眼中隐隐泛着泪花说道:“徒儿当时年幼,隐约记得当年闹饥荒,父母带我逃难至一荒野之处,忽然一阵黑风四起,耳边尽是野兽的嘶吼声,然后不知为何父母便相继死在眼前,与此情形我只知道哇哇大哭,然后身体忽然火烧似得难受,之后便觉窒息地厉害,然后就不省人事了。最后醒来我已经在青木了,睁开眼第一个瞧见的人便是师傅,接着连续大病了许多天。师傅师娘对弟子的再生之情徒儿都感恩于心,这一辈子都报答不尽。”
竹玉清捋了捋长须说道:“你我既是相遇也就注定有师徒之缘,又何必提什么报恩,我对于你岂不也有得爱子之幸。可惜你平日过于顽劣,如若多花些心思在本派事物与练功上为师便欣慰了!”
“哈哈哈……我看云儿贤侄这一身功夫当是俊地很呐,而且胆识也超乎寻常,就说刚才那一击,就算换做你我当年功夫为成之时也不敢贸然出手啊。可不知道云儿贤侄的身世又和这次险祸有何关系?”雷震天道。
“其中缘由,师兄还有所不知,且听我细细道来。”竹玉清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十五年前魔皇霍乱天下,我正义之派殊死抵抗,那一役魔皇虽被封印,可我门派损伤也最为严重。
师傅不幸殒命,门派人才凋零所剩无几,我又新任这掌门一职,正直气血方刚之年便想干几桩名扬天下的大义之事,重振青木五行派之首的威严,于是只身一人走遍险山恶水,除奸惩恶,击杀作恶凶兽。
那日,我与西北界雷兽夔牛一战,身受重伤路过一山谷之时,忽见远处黑云骤起,狂风肆虐。
走近一看,只见一森然巨蟒正吞噬一对夫妇精魄,那对夫妇拼命保护身前孩童,用身体挡住巨蛇,顷刻便命丧当场。
正当那巨蛇将要继续吸取孩童的精魄之时,忽的又见一阵狂风袭来,那狂风夹杂一道白色光影向巨蛇飞去,待接近之时白光一闪化作一只九尾巨狐。那九尾狐身影极快,只当看清它现身之时,便已经和那巨蛇撕咬起来。
那九尾白狐爪钩如刃,四足紧紧扣入巨蛇鳞甲之中,尖嘴利齿直掏大蛇右眼,口中利齿在巨蛇眉骨出留下数道深痕,即使离得很远也能听到牙齿在头骨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只明晃晃的金色蛇目在妖狐的撕咬下慢慢向外凸出,随时便会夺眶而出一般……”
“难道说那巨蛇就是今日所见的这妖兽?”雷震天不禁问到。
竹玉清道:“正是!而在一旁,那对丧命的夫妇身前有一婴孩,这婴孩还在襁褓之中,看样子刚满周岁,却在顷刻间眼见父母双双命丧黄泉,更有猛兽在身旁吼叫,一时间惊吓地哇哇大哭起来。
那二兽也斗得越发凶狠,直听大蛇一声嘶叫,那颗明晃晃的大眼珠竟被九尾狐硬生生撕扯下来,登时那大蛇痛地扭曲着身体将九尾狐紧紧缠住,越缠越紧,犹如搅动的钢铁锁链一般,听得见勒得妖狐骨头咯咯做响。
那妖狐奋力挣扎只求脱身,一声哀嚎,口中金眼被甩向空中,霎时金光一闪,眼珠化作一枚金丹,笔直跌入哇哇大哭的孩童口中,孩童一时哽噎吞进腹中。那金丹刚一入肚,孩童霎时脸色大变,一会儿紫得发黑,一会儿绿得放光。只见他张着大嘴欲哭却浑身抽搐发不出一丝声响,眼珠直翻白,顷刻便要丧命。
再说这巨蛇,金目被孩童吞下,自然不肯罢休,可因与那九尾狐斗得不可开交,无法脱身接近那孩童,最后竟与九尾狐一阵翻滚跌落山崖。
随后我将一粒青玉丹碾碎,兑水给这婴孩服下,才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
我见这婴孩身世可怜,便将他带入青木派中,只是他所吞之物乃是这巨蛇修炼千年的精魄,剧毒无比,怎么是他一个小小婴孩所能承受的,于是我便想用内力将这精魄从婴孩身体里逼出来,可谁想这千年精魄居然像与婴孩的奇经八脉融合一般,强加取出无疑会使这精魄与孩童性命一同消亡。
无奈之下,我只好想办法将大蛇精魄凝聚在婴孩心脉之中,并连续十多日用内力封印、加固这精魄,防止扩散,为此我几乎耗尽了所有内力,最终才保住了这孩童的性命。
我见与这婴孩机缘颇深,便收留他做了我的第一个徒弟,时间一恍,便已经过了十五个年头。”接着竹玉清目光一转,望向风逍云,“当年这婴孩身旁有一荷包,背面绣着‘风氏逍云’四个玲珑金子,这当年孩童便是云儿你了。我想也正因你体内有那巨蛇精魄才不受毒气侵害,巨蛇应该也是寻它精魄而来。”
风逍云本已经猜想到那孩童便是自己,只是等师傅亲口说出才确信无疑,得知父母死因心中颤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定亲手杀了这蛇兽!”
竹玉清、雷震天闻此言,神情皆黯然。
竹玉清勉励道:“若要手刃仇敌谈何容易,就凭借你目前这点修为,日后就算遇到了那巨蛇恐怕也不是对手,所以云儿你从今往后必要勤加修炼才是,以你的资质,若肯用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定能报得大仇!”
风逍云拱手道:“多谢师傅教诲,徒儿一定刻苦修炼!”
竹玉清道:“好,很好。整好三个月后便是五年一届的五行派会武大会,为师决定派你参加,等养好了伤,你可要潜心修炼,与咱们五行派其他四派的英年才俊切磋切磋,好好历练一番。”
雷震天面露喜悦之色道:“好啊,逍云贤侄可谓初生之犊不怕虎,身手功法在他这一辈份中应当也不会差,如若能在这届五行大会拔夺头筹,那可谓大放异彩,扬名天下啊!”说到此处,雷震天越显兴奋,上前一步望着风逍云接着道,“咱们五行派源于五行仙人的五名弟子所创,五大派同根同生,各有所长。五位五行派祖师创派后为防后人分歧争执,也为相互激进武学,便定下规矩,由门派掌门派弟子会武切磋,最终胜利一派掌门便可获得五行领主令牌,门派则暂为五行派之首!
说来,我派自人魔之战以后,以黯然失色不少,逍云贤侄你定要努力大获全胜,那可谓是再度光大我青木派之声威啊!”
风逍云听雷师伯这么一说,更觉得师傅对自己器重之深,随即心中热血翻涌,但又一想,如若不能夺魁,岂不让师长失望,便道:“如此重任,弟子恐怕难以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