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坏人啊,”哈莉理所当然地说，“蝙蝠侠是我们的敌人，要了解自己的敌人。”

阿嘉莎张张嘴,迟疑片刻,无数困惑涌上心头,组织语言失败。

……是这种了解吗？

她根据哈莉流利报上的答案满分通过答题，顺利进入论坛真正的主页。

虽然哈莉已经提前提醒过她，论坛的交易板块分类下信息良莠不齐，有一些“不太安全”，“不太符合道德准则”。

……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阿嘉莎逐渐后仰,试图让眼睛和屏幕保持安全距离。

如果论坛有屏蔽词，那除了一些组成句子必要的介词外恐怕全都是星号。与这些一般人梦游都想不出的东西相比，暗杀单子和其他非法物品交易帖都显得无比正常。

阿嘉莎觉得自己对哥谭的了解显然还是太肤浅了。

“我觉得报纸的招聘板块非常适合我。”她冷静地说。

……

然而很快阿嘉莎就习惯了时不时刷到的诡异言论，能够选择性无视一些过于具有画面感的措辞。

“你知道市长先生的头售价只有五十万美元吗？”

她翻着各类暗杀清单,时不时在里面看到一些熟悉的名字，一边对他们的价码评头论足。阿嘉莎越想越觉得这种工作对自己而言简直是无比简单,想想看，只要单主一个愿望，保证比死〇笔记还灵验。

一句话，让市长“抱头”痛哭。

唯一的问题是……

“一般来说交易双方是不会见面的,钱会直接打进你的账户里。”哈莉夹着电话,涂起指甲油，天知道她是怎么把指甲油带进阿卡姆的。“你觉得什么颜色和红色更配？”

“黑红,黑红绝配。”阿嘉莎给出自己的意见,“那我完了。”

都怪m先生和他的物业管理委员会,阿嘉莎的所有银行账户信息都登记在债主那里,一旦有任何进账就会被按比例打给各个债主。

虽然她本人其实没有什么花销,但这种打白工的感觉太不爽了！她可以自己选择把所有钱都还给科波特，但是阿嘉莎很讨厌别人强制她只能有一个选项。

“我也完了，”哈莉看了一眼指甲油，“我好像只带了蓝色没有带黑色。而且，你许愿可以线上吗？”

“请。”

“那我想要一瓶黑色的，”哈莉眯起眼睛研究着标签，突然道，“咦，它好像就是黑色的。”

“……那是因为我打了个响指，不然你现在就会发现自己带来了一瓶普蓝。”阿嘉莎看了一眼app，显示订单已完成，收到了[哈莉·奎茵的问卷答案]。

【[哈莉·奎茵的问卷答案]：一份满分的答案，显示了她对于蝙蝠侠的了解！这是蝙蝠侠的地下粉丝论坛吗？】

“还有一个问题。”哈莉狂甩手指试图速干，“我知道你肯定要靠许愿完成，那匿名对你来说就没什么用了。”

所有人都披着匿名马甲，只有阿嘉莎一个人因为超能力太明显而在裸/奔，很容易拉到更多仇恨。

一些像指甲油这样的小问题还好，阿嘉莎完全可以像之前表演街头魔术那样，通过语言诱导别人无知无觉地说出自己的要求。但涉及金额较大的单子背后往往是一些警惕性更强的大人物，这种单子接多了很容易被发现不对劲。

阿嘉莎猛然觉得前途一片死路，哀嚎一声躺倒在柜台上，差点把头发卷进水泥搅拌机里。

“都怪黑面具啊啊啊啊！”她生无可恋，“而且我现在没有家了啊啊啊！他们还在铺水管，屋顶的那种防火瓦现在都没有货，我每天睡在敞篷房子里好冷啊！！”

“阿卡姆挺暖和的。”哈莉说，“正好我需要一个不烦人的室友。”

……还是算了，阿嘉莎短期内没有去阿卡姆度假的打算。

“如果出去工作，我需要找比较安全的场所，”她说，“能让自己一直在公众视线里，不会突然被一辆逆行泥头车撞到还没有目击证人什么的。”

和哈莉又聊了一会儿，直到狱警终于忍无可忍，阿嘉莎才挂了电话。她刷着论坛，觉得自己可以接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单子，同时参加一些线下安全且工资结现金的兼职，互不冲突。

[求助]谁能把我的戒指拿回来？

标题正常到令人难以置信，在一众打码关键词中格外出众，看起来十分符合阿嘉莎的期待，她点进去。

“别问我怎么扔的，也别问我怎么知道在哪的。反正是在河里捞了半天找不到，发现戒指掉在鳄鱼那里。总之需要有人帮我拿回来！[戒指的图片jepg]”

她从后台匿名私聊帖主，诱导对方重复一遍自己的诉求并不难，尽管没人看着，阿嘉莎仍然很有仪式感地打了个响指。

她看了一眼app显示的倒计时，心下了然，老神在在地打字：“半个小时。”

大概三十多分钟后，她收到了反馈。

“找到戒指了，订单我先取消了哦！”对面解释，“最近天天下雨，我家下水道总是往外面渗水。刚刚戒指恰好从浴缸的下水口喷出来了！”

阿嘉莎：“……”

是因为我满足了你的愿望啊，不然难道戒指会自己长腿从杀手鳄嘴里跑出来，一路逆流而上吗？

她只好无奈地收下对方的一小点灵魂。

初战失败，阿嘉莎反思了自己的运营模式，在不明确表示自己能够实现愿望的情况下，靠“看似意外”的方式完成订单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这些巧合其实是人为的。

暗杀单子就不会有这种问题！反正只要目标没了就行，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死亡射手到底是用什么口径的枪弄死对方，同理，单主们肯定也不会在意阿嘉莎到底用什么方法完成任务。

啊啊好气！谁让“愿望女巫阿嘉莎·格林”这个马甲最近风头有点紧，想做点什么都只能把谨慎放在第一位。阿嘉莎发誓自己一定要假公济私从委托中找到机会把黑面具干掉。

不过说起来，翻了这么久论坛，竟然没看到有想要黑面具脑袋的，以他的烦人程度肯定不至于只有阿嘉莎一个仇人。

她机械地翻着论坛上的交易帖，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从[我的商铺]app中，她可以获取实体物品，但如今除了用图纸做出来的[坚硬的门]，其它都损坏在爆炸中。如果她把app中获取的神奇物品高价卖掉，收取现金……

尤其最近有圣诞节活动，开放了许愿币商店。阿嘉莎攒了差不多两百枚许愿币没有地方用，正好可以从中兑换特殊商品，倒卖换成现金。如果有更好用的道具，她说不定还能自己留下。毕竟送五个客户礼物才能抽一次箱子，就箱子那个掉率，还不如直接卖了比较划算。

然而令阿嘉莎大失所望，里面的东西稀奇古怪，看起来都卖不上什么好价格。许愿币商店每七十二小时刷新一次，货架上同时会有十种商品，每个售价十枚许愿币。

显然是不能够全部都要了。阿嘉莎算了一下，从活动开始到圣诞节当天一共有五十四天，商店会刷新十八次，而且根据规则，货物更新完全随机。阿嘉莎也不能保证后面还会不会出现更有用的东西，所以她最好在开始的时候只买性价比最高的商品，以备日后。

不能靠街头魔术短时间内大量获取五星好评，阿嘉莎就假设直到活动结束自己还能再获得两百枚。即使是这样，平均下来每次刷新也只能买两样东西，对往年每季更新衣柜都会选择全部打包的阿嘉莎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因为不擅长选择所以全部都要，完全没问题呢。

不过幸好，也不是每个商品都让人有购买欲。

尽管已经十分熟悉app每周宝箱经常抽风开出来一些奇怪的普通物品，但商店里的东西真的让阿嘉莎深深怀疑app运营方的进货渠道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地方。

【[很滑的香蕉皮]：踩上后，有50的概率摔倒，25的概率后空翻后完美落地，25的概率骑行香蕉皮向前滑行一千米。】

看起来很有意思，但真的会有人想要这种东西作为礼物吗？

她挨个点进查看商品详情，除了神奇的香蕉皮外，甚至还有普通的口红。

不是特工电影中那种伪装成化妆品的小型武器，也不是毒藤女爱用的毒素口红。

就是普通的砖红色号无牌口红，超市购买同款价格在十刀以内，完全不能让阿嘉莎依靠倒卖赚钱。

阿嘉莎面无表情地往后面看。

唯一看起来比较有用的是[凝胶炸弹]。

【[凝胶炸弹]：吃起来像跳跳糖的小东西，爆炸后会释放非牛顿流体凝胶，能够封住任何尺寸的洞口。什么？你担心环保问题？这种凝胶在三个月后会自然融化，环保无害哦！】

虽然暂时想不到能有什么用处，但万一碰到了需要紧急封住进出口的情况，说不定会非常有用。

买下[凝胶炸弹]后，阿嘉莎划出app，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忍住，又返回界面购买了[很滑的香蕉皮]。

可恶，抽卡人永远无法拒绝任何需要概率的东西。

为了防止自己再控制不住剁手，阿嘉莎毅然决然退出后台，给哥谭市自来水公司和慈善总会分别发去了求职申请。

……

第二天，报名参加下水道清淤作业的阿嘉莎准时出现在上西区的下水道口，出于安全起见，她甚至揣上了昨天买的两个小玩意。

今天的工作是携带定位设备去实地探查淤堵的部位，所有临时工被分成两人一组，自来水总公司给他们发了标配生化防护服和头戴式探照灯。

阿嘉莎在换衣间研究了一下面罩，里面装有活性炭吸附异味，可以过滤大部分下水道难闻的气味。

她摸摸薄如蝉翼的防护服，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在哪生产的，除了防水以外真的有用吗？

她出来时，队友已经领过两人的定位装置和地图，在下水道口等她。分配给阿嘉莎的队友是个看起来非常自闭的年轻男人，棕色额发半长遮住大部分瘦削的脸，即使透过防护服模糊的透明面罩，也能看出他的神情无比忧郁。

“希望我们能快点完成任务。”阿嘉莎若无其事地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