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羽魔君一挥衣袖,转身回了峰巅之上的魔宫。
“魔君,梓诺求见。”
火羽魔君已经歪在了殿中长榻上,闻言淡淡道:“进来。”
身为长老之首的凌梓诺进来后,先是恭敬地朝她行了礼,然后才道:“今日是魔君寿辰,我带来了诸位长老以及众下属的一份心意。”
火羽魔君兴致缺缺地道:“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过什么寿辰,又何必准备这些。”
凌梓诺淡笑,语气不疾不徐,叫人听着很是舒服,“哪里是我准备的,是她们自己记着您的寿辰,非要准备。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魔君便收着吧。”
火羽魔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嗯了一声。
凌梓诺听到这话,胳膊一挥,被她存于储物器中的贺礼一一呈现于魔君面前。
“这根万年檀木香是我准备的,你若是又头疼,便点一支。这瓶火精元,是周长老寻来的,还有这……”说到最后,凌梓诺方拿出了一颗丹药,着重解释起来,“这颗丹药是池曦专门为魔君炼制的,若是能寻到千年魔灵芝,这颗丹药才是完美,是以今日我等几个陪她去寻了,可惜还是没找到,那丫头为此懊恼
了许久。
不过依我来看,这丹药成色极好,已经是上品了。池曦说,服下之后,魔君今夜一定能做个好梦。”
火羽魔君听到这话,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我当年捡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孩童,声音稚嫩,像极了……肉小滚。”
她后一句说得极轻,但凌梓诺还是听到了。
她知道魔君为人冷漠,干不出捡孩子这种事,所以当年她将池曦捡回来的时候,几位长老都很诧异。
后来她才知道,仅仅因为池曦幼时的声音像极了她的一位故人。
“梓诺,将这丹药拿来吧。”
凌梓诺连忙呈上那丹药。
火羽魔君一口吞下,缓缓闭上了眼。
凌梓诺见她已经闭眼小憩,便低声叮嘱了一句少饮酒,随即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片刻后,歪在软榻上的火羽魔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往事,嘴角竟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
只是笑着笑着,那眼角便滑下了两行清泪。
梦里的事情的确快乐,可有时候,伴随着快乐的往往是痛苦。火羽魔君唰一下睁开双眼,片刻的迷离过后已然清醒。
“凌长老,今晚便多劳您费心了。”一位长老道。
凌梓诺叹道:“我量力而行。”
她回头看向那新栽种的流火树,喃喃道:“恐怕,只有等到流火树开花的那一天,她才会真正欢喜。”
“走罢,魔君应当快回来了。”
片刻后,周围安静下来,这三个大能魔修已然离开。
南浔偷偷放出精神力,发现他们果真身处一片流火林之中。
成片的流火树皆是满树的泣泪花骨朵,虽未开花,那景致却已十分壮观,偌大一座山峰,远看时,竟如同弥漫了一层淡红的薄雾。
“前辈?”南浔将神识探入篱雾脑海中,试图以神识跟他交流。
篱雾没有回应南浔,此时的他亦被这满山的流火树惊到了。
他们流火一族便是在三千年前也十分稀有,虽然年年结果,但只有万分之一的种子能够生根发芽。
又因流火需要汲取的养分极多,两棵流火一起成长的可能性极少,多是那种子被灵禽叼到了别的地方,才有很大的机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是谁,对流火树有这么深的执念?竟种了这满山的流火?
篱雾的那颗千年木心突然狠狠跳动起来。
记忆深处有一幕浮现出来。
她抱怨他:“篱雾,你真是个木疙瘩脑袋。”
他不以为意,只淡笑道:“沐笙,我本来就是一棵树,脑袋自然是木疙瘩。”
“你这么笨,日后我若找不到回来的路了,你会去寻我吗?你能找到我吗?”
“会,我记得你的味道。”
到底……是谁,让他回忆起那梦中熟悉的气息,好像弥散在这流火林中每个角落,淡淡的,细碎的,一伸手触碰,那气味儿就散了。
他多想将那气味儿全部收拢起来。
这样,是不是就能汇聚成你的模样了?
……沐笙。
“前辈?前辈!”南浔连唤好几声。
过了好一会儿,篱雾才声音沙哑地应了句:“南丫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