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他才喃喃道:“可我记得,有一次我问她想不想我化出人形,她并未点头,只含糊到,一切随缘就好。
所以,我便随缘了。
虽然吃了那些灵药,但我当然并无多余的气力来吸收这些灵药。”
南浔望天:“前辈啊,你可是把那只爱你至深的火焰鸟亲自赶走了啊,她付出的远比你想得多,所以你真的不该怨她。”
篱雾颔首,纠结道:“其实,我心底深处也是这般想的,可有些事我又实在想不通。”
南浔正要张口解释,却在想起什么后,眼珠子溜溜一转,贼兮兮地道:“我若替前辈解了心结,前辈该如何谢我?”
“你想要什么?”
南浔嘴角一弯,笑盈盈地道:“我要流火灵木一族不再做泣泪,重新变回流火,我还想要前辈的几滴木精元。”
“如今我已醒来,流火也该重回鼎盛了,此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做,至于木精元,便是将我整颗木心掏出来给你,也是使得,只要……你解开我这心结。”
“哟,前辈这么大方啊,连正颗木心都愿意掏给我?”南浔挑挑眉,打趣道:“不过你这颗木心还是留给沐笙吧,我只需要这木心滴出的两三滴流火木精元。”
做了一笔小生意后,南浔好生给他说道了说道。
沐笙之所以在他面前说修为什么的顺其自然,其实是假话,她很想他早日化形,不过是怕他自卑难过,所以才说了那些不在乎的话。
沐笙受伤没有告诉他真相,也是怕他担心,而且不肯吃下她费尽心力找来的这些灵药。
“……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唯盼你早日结丹化形,两人好双宿双栖。”
篱雾听她说完,已是双眼噙泪。
“前辈还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吗?她说她一旦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的确不会回来了,因为她想你受到刺激后早日结丹化形,主动去外面寻她。这么多年,她或许一直在等你……”
南浔之所以敢这么怼他,是因为方才从他和火焰鸟的过去看出,他是个性子极温和的人。
不管那火焰鸟如何惹他,他都不会发火。
篱雾听到南浔这话,果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笑了笑,眼里浮现一丝追忆往昔的怀念,“沐笙也总说我是木疙瘩脑袋,笨得很。”
南浔眼睛弯了弯,笑问:“所以呢,你是觉得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想明白?”
篱雾颔首,“这三千年来,我一直在沉睡,但我的思绪并未停止,只是变得混沌了一些。我始终想不明白,沐笙为何要离我而去。”
微顿,他清俊的脸庞竟悄悄爬上了两抹红晕,“我感受得到,她还是爱着我的。”
南浔:啧啧。
还不算太傻,至少在这一点儿上拎得清。
可转瞬间,篱雾那脸上的红晕便消退了,目光重新变得死寂,“只是,她为何那般狠心,这一走竟真的再也不回来了。我等了她一百年,整整一百年啊……
便是这后来的三千年,我虽在沉睡,却也分出一缕神识在枝虬之上,只要她回来,我就能立刻发觉。”
说至此处,他又是轻轻一叹,笑容苦涩无比,“说到底,她只是在我和她的自由之间,选择了她的自由……”
“篱雾前辈,我说你能不能动不动就叹气啊,真像个垂暮老人。”
篱雾看向她,温和道:“虽然灵木类寿命长,但我已有三千五百岁,确实不年轻了。只是,你竟叫我前辈?”
顿了下,他道:“这一声前辈我可当不得。”
南浔轻笑,“如何当不得?不说修为境界,只说你年岁,都比我多出几十倍了,称呼你一声前辈,你还嫌我把你叫老了不成?”“草木类是万物生灵中性子最为温和的一种,当然,食人花啊食人草那一类的除外,所以你们一旦道成,遇到的天劫也是妖修之中最轻的,何以前辈对修炼之事如此不上心?怪道那火焰鸟被你气走了。”南
浔说到最后,哼哼一声。
篱雾听到这话,不解地蹙眉,“沐笙离开,莫非与我进阶太慢有关?”
南浔看他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无奈扶额,“流火前辈,我且问你,当年你同火焰鸟相处时,可有打算过你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