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扒开人皮,用刀尖将里面已经变回原形的蜈蚣精挑了起来,“藏在这副皮下面的是这只蜈蚣。不过是披了一层人皮便认不出来,也敢自诩捉妖师?”
接着,嘴角微弯,“想必你们失踪的师兄弟也都被它吃掉了。”
孟子毅奚落完,便与南浔离开了,没有看到这群年轻捉妖师脸上惊恐羞恼的表情,更不知道这群人中有人认出了他背后的流星诛邪剑,进而推测出了他的身份。
捉妖门派中的流云派曾有一资质超群的弟子,只是十年前判出师门,走之前还盗走了流云派镇门之宝流星诛邪剑。
这群捉妖师是这次出来围剿鬼王的捉妖大派云海门弟子,只是听说鬼王被乌山卓不凡灭掉了,他们便欲返回,哪想中途有师兄弟接连失踪。
为了找人,他们的行程这才慢了下来。
最小的师弟竟是蜈蚣精,失踪的五位师兄弟也被这蜈蚣精吃了,这几人心知如实上禀给师门的话,他们定会受到不小的惩罚。
为了推卸责任,这几个弟子便将这些事推给了流云派叛徒孟子毅,称此人心术不正,连同蜈蚣精一起杀害他门派弟子,众人联手也抵挡不过,师兄弟们最终惨死六人。
那六人皆是新一辈弟子中资质上乘的,不然也不会被门主挑选出来参与鬼王的围剿,以此历练。
这云海门门主得知凶手跟流云派弟子有关后,勃然大怒,当即找上了门,要流云派门主协同他一起铲除此人,谁叫这叛徒以前是流云派的,手里还有流云派的镇门之宝。
孟子毅全然不知正派之中也会有如此奸邪之人,竟睁眼说瞎话,颠倒事实黑白,倒是南浔那日走之前多看了那几人一眼,总觉得这事儿可能会留下祸患。
果不其然,当第一波捉妖师围剿孟子毅时,南浔就知道,之前那些人恐怕是往她夫君身上泼脏水了。
刚开始南浔还试图解释几句,但一个盗走镇门之宝的叛徒跟云海门数个内门弟子相比,众人更倾向于相信后者的话,就算南浔解释也没人信。
“以多欺少,真够无耻的。”南浔冷笑。
“便是以多欺少又如何?此人杀我众多同门师兄弟,此乃血海深仇!”
“浔浔,退后。”孟子毅沉声道。
“夫君,此时哪容我退,我与夫君共进退,千年大妖我伤不了,但这些小喽啰我却不怕。”
孟子毅打斗的时候从来不许南浔出手,但眼下人多,她要么回到画中,要么就跟他一起战斗,但不管哪一种都会暴露她不是人的事实。
果然,这一战之后,众人皆知流云派十年前出走的那个叛徒跟妖精搅和在了一起,他还娶了那妖精为妻!
后来也不知谁流传了消息,称这孟子毅身上除了流云派的流星诛邪剑,他手中的那柄斩妖刀也是神兵利器,一时之间,孟子毅处境越发危险。
“夫君,他们欺人太甚!”南浔恼怒道。
孟子毅冷笑:“我早已被打上叛徒的烙印,所以他们再如何往我身上安罪名倒脏水也不会觉得愧疚。”
孟子毅这一身行头太过打眼,加之众人都已经知道他眼瞎了,所以他的行踪很容易暴露。
离上次围剿没多久,两人便又遇到了第二波人。
这一次是熟人。——流云派的弟子。
孟子毅不仅口头这么说,洞房花烛夜也是这么做的,房内端的是热火朝天,战况激烈,一波战罢一波又起。
热浪中,男人摸着女子的脸,喟叹一声:“真想亲眼看看你此时的模样。”
“大师不是能够摸出我的样子么?”南浔姿态娇媚,声音也酥麻入骨。
“那如何能一样?能摸出浔浔的样貌,却摸不到浔浔此时的媚态,你的眼里是不是噙满了水,你的唇瓣是不是比平时更加红润动人,还有你的脸蛋,你的耳垂,是不是染了红晕……”
孟子毅的语气无不遗憾,也无不暧昧。
南浔换了个姿势,居高临下地看他,憋笑:“夫君完全可以自己想象,想象出来的说不定更加生动。”
孟子毅握着她的腰,认真道:“浔浔,日后等我修为再提高些,说不定可以可以令双眼复明。”
南浔有些意外,随即便淡然一笑,“夫君的眼睛能不能复明于我来说区别不大,所以此事夫君不要太在意,当然,若真能令双眼复明,我只会为夫君感到高兴。”
孟子毅紧紧抱住她,叹了一声。
他知道小画灵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不要有压力。他以前也不会这么在意一件失去的东西,但他想把最好的自己给她。
洞房外设了隔音屏障。即便如此,外面还是蹲着一只试图听墙角的傻兔子。
还什么都没听到呢,兔妖便被卓不凡拎走了。
兔子的一张小脸红的滴血,“卓大哥,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突然想到那一天不小心撞见浔姐姐和孟大师那啥,好激烈啊……”
卓不凡:……
兔子一脸向往却欲言又止的神情刺伤了卓不凡身为男人的自尊。
于是在孟子毅和南浔洞房花烛夜这一晚,卓不凡被刺激得也开了半荤。
两方不是一路人,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孟兄,嫂子,有缘再见。”卓不凡朝两人抱拳道。
南浔意味深长地笑道:“再相见恐怕物是人非,卓小弟,希望你不忘初心。”
卓不凡一怔。
不忘初心?他其实没什么大志向,只是想妖邪害人的事情少发生一些,他不喜欢屠戮,这天下妖何其多,岂能屠尽?或许可以找到办法,让人妖之间可以保持一种平衡,对彼此都好。
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走远,卓不凡微微敛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画灵话里有话,而他的直觉也告诉他,或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再相见……
路上,南浔转头看孟子毅,“夫君,你好像有心事。”
孟子毅道:“有心事的恐怕是夫人。浔浔,你待这卓不凡的态度很奇怪。”
南浔想了想,不答反问:“夫君以为此人如何?”
“性格坚韧,不拘小节,且有一身正气,除了有些迂腐,不失为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