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云莲草不能离开生长地太久,否则药性会很快流失,到时便与普通的草并无两样了。”老人继续解释,“而且清莹现在情况不容乐观,若不早些解蛊,日积月累下去对身体乃是大损。”
此番解释让夏止轩听出了他的意思:“那朕现在就让人去准备,带清莹去南疆。”
老人赞许的点头,却又问:“可你是九五之尊,此去南疆千里,数月不能归京,况云莲草难得,寻找也需耗费时间,这朝堂这天下,你如何置处?”
夏止轩则毫不犹豫:“一切都没有清莹重要,朝堂江山可得,清莹却耽搁不起,朕心中自有计较。”
两人这番一问一答把慕清莹搞蒙了,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夏止轩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而师傅正在一旁含着看着自己:“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他对你是真心的,以后你便是留在皇宫,也不必再多忧虑了。”
原来刚才的那番话,竟然是他故意帮自己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慕清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忙起身下床要拜老人,却被老人制止。
“什么?!”香儿一把抓住面前宫女的前襟,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宫女颤颤巍巍的重新说了一遍,香儿面色扭曲:“皇上竟然要带着她去南疆,她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这天下他就不管了吗?”
只是说到最后已然有些颓败之势。
她知道慕听然给慕清莹下蛊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蛊,只隐约听说过狠厉害而已,以为这次慕清莹必然大伤元气,甚至丢掉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然而竟然这么快就被看破了,现在夏止轩甚至还要带她去南疆解蛊。
怎么可以。
“本宫要去找皇上,绝对不能让皇上就这么走了。”
香儿是在御书房找到夏止轩的,不过他现在正在御书房安排事情,估计要见到他还得等一会。
香儿站在外面,听着里面传来几道声音,是朝中大元,夏止轩也在说着什么,估计是在安排他离开之后的事情。
香儿心里愈加嫉妒难受,但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里面又传来了几声很大的“不可”,应该是有大臣不同意他离开了,香儿又笑了。
御书房里,在听了夏止轩的话后,所有人便立马反对,有人说:“皇后性命固然重要,但是社稷江山更重,皇上不该不分轻重,耽于儿女私情。”
“是啊皇上,皇后金贵,但是可派遣其他人随同前去,皇上实则不必亲往,这路途遥远,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谁大胆得起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皇上三思。”
然而夏止轩却毫不退缩:“朕心意已决,离宫期间,一切事宜全权交由裴大人处理。”
所有人都看过去,而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裴老大人,叹息一声,道了一句遵旨。
太医把脉之后,却依旧给出了与之前无异的答案,并未看出异常来。
“怎能可能?”夏止轩自然不信,“她都这个样子了,怎么会没有任何异常?”
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说辞却都大同小异,到底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夏止轩心中微沉,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终究是疲惫的挥退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将慕清莹的穴道解开了,但是慕清莹却并没有转醒,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但是他没有去试着将人喊醒,就这么守着。
也是到现在,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既高兴于她并非怨恨自己而动手,有担心她出意外。
慕清莹到了晌午的时候才醒,悠悠一睁眼,只觉得脑袋发晕,刚坐起来就看到夏止轩进来。
“我这是怎么了?”她直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能问夏止轩。
夏止轩一听便知道她肯定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现在她身子不好,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瞬息间便做了决定:“没事,只是昨晚下雨,你受了风寒,太医已经来看过了,没事的。”
“是吗?”慕清莹想了想,确实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又总感觉不对劲,她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好像出了元和宫,然后……”
她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夏止轩适时上前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不要去想了,只是一个梦而已,现在要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说着他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眉目间都是淡淡的暖意。
慕清莹响起前段日子两人的冷战,心里有些不自在,昨日自己莫名的烦躁今天竟然好像有所消减,甚至有些累,以至于不想再像之前一样横眉冷对不冷不热的对他。
慕清莹累得厉害,确实没心思再去想别的了,最后又沉沉睡下去了,然而却又做一个梦,或者说那不是梦……
她蓦然睁开了眼,眼神空洞的盯着帐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问候在外面的宫女:“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酉时一刻。”宫女说,“皇上等会便到了。”
慕清莹看着窗外,果然已经暮云将收,锦霞层层,她就靠着床栏出神,又开始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夏止轩的表现,好像确实有些古怪。
果然没过多久,夏止轩便来了,见她精神还算不错便笑了:“怎么了?”
慕清莹转头去看他,将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看尽眼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在慕清莹认真的逼视下,夏止轩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下去:“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大碍的。”
“关于我的对不对?”回忆着方才做的那个梦,她说,“我离开元和宫,去找你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