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虚云禅寺,我们都以为是讲禅法,结果不是,这让我们都感到意外。
回顾一路上山下山,所有的佛法仿佛都与参禅打坐没多大关系,都是所谓的世界观人生观的教育,或者因果报应以及鬼神仙佛的事情况。要知道,这座山因迦叶尊者而闻名,因虚老和尚而兴盛。这两者,都是禅宗的代表,这朝圣法会,怎么没听见禅法的东西呢?
进行山门,我与万师兄首先进去接洽,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和尚,他笑着说,让大家歇了,歇下来,听听一名学僧的开示。
我有点懵,既然叫学僧,怎么又叫开示呢?
学僧,是指还在修行过程中,并没功成名就的人吧。开示,一般是指悟道或者具德大师,给后辈们的教育与提醒。是过来人的话,也是指路人的话。
我这个疑问还没问出来,万师兄就提前问到:“师父,怎么这一路走来,没一个教我们禅法的呢?”
那师父笑笑,眼镜后面透出神秘的光,我看出来了,这是一幅变色眼镜,可以根据外面光线的强度,自动调节明亮程度与颜色。很时尚啊,这个年轻的师父。
“哪一个,又不是禅法呢?师兄,禅为不言这教,所以言说都是戏论,上根器者方可接引。而这一路的法会,都是为那作准备的啊。”
我们这才稍微明白过来,这一路来,都是上的基础课,连概论都算不上,最多算是引子或者前言。当然,这些课,对我们这一帮子初入佛门的人来说,比教他打坐参禅,更有意义。所谓对治,就是要根据受众的情况,开出有疗效的药。
目前世人坚固心重,执持心重,如果不破我执法执,甚至连我执法执都意识不到,那根本没办法进入禅堂的。
果然,我们把大众安顿好后,法鼓请出来,一位年轻的,大约三十来岁的和尚,也戴眼镜,读书的大学生样子。这个样子,很符合他学僧的称号。估计世间的文化水平很高吧,想到这时,万师兄轻声给我说了句:“虚云禅寺,变眼镜禅寺了吗?”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提示他,不要乱说。
等这所谓学僧一开口,我们就觉得,来得太值了。这简直就是为我与万师兄及小胡等人,开的专课。
这位师父是中科大少年班毕业的,后来的物理学博士,再后来出家当和尚。他简要地介绍了自己的经历,就开始了他的讲述。
“有人说,破我执难,破法执易。对吗?对也不对。我从物理学中得到启示,世界物质现象,本质是空。但这种认识,并不彻底,所以,进入佛门,才真正得到毕竟空的教育,才有今天给大家上这一堂课。仅作交流,不作教导,因为,我还是个学生。”
话里,有疑问有谦虚有陈述有表达,处处有针对,处处有机锋。我仿佛看到古书经典上,那些其名的公案妙语,辩论机锋,这真的是一个可以说服我们的人。说服我们这些学过几天科学,整天胡思乱想,自以为是的人。
“世界有边际吗?没有边际吗?有边际就有空,没有边际,如何确定有呢?”
这一段问题,简直太对万师兄的口味了。这种形而上的问答,不正是他擅长的吗?在这位师父面前,万师兄肯定也不敢说话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听,不敢挪动一下屁股。
在物理学中,我们喜欢细分物质,得到原子电子量子夸克等名称,它们再往下分,就发现,首先消失的,是物质最重要的特点:没有质量。这不得不让人猜测:物质分完就是空性?
转过头来,我们用有边际的概念来试试。有边际中所指的“边际”在哪儿呢?正如我们前面所述,东里还有东南西北,北里还有东南西北,这样分下去,恐怕不能分的那个边际,只有靠我们的意识人为地加以规定。
而事实上,一个物质,由于它的总量是一定的,所以它是越分越小,直至达到微尘这样的极限。而所谓“分不完”的概念,是由于我们人的意识是无限的,只要我们任意识去无休止地思维,就永远可分。
但是,事物体积是有限的,它越分越小,直到到达一个不能再分,再分就消失、失踪的地步。就像佛经上说的“微尘是没有形状和颜色的,至少无法用我们现在看到的形状和颜色来说明。”现在科学家发现的波粒二相性的“波”,其实也不过是个很粗的概念。我们所谓最小“不可分”的概念是指,如果再分,就消失了的状态。
每一粒微尘都会如此消失,消失之后的状况是一片虚空,这叫作单空,是最浅的空性。它们明明是如此地空洞无物,但我们的眼里却确实存在着一切,这叫缘起性空。总之,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物质就会有分尽的时候,不可能永远分不完,只是时间的关系。所谓的分完就是空性。以上是我的第一个发现。
我的第二个发现是:外在的因果是假立的。
普通人都认为实有的因和果是存在的。他们认为:物质肯定是实有的,因为烧火的时候就会冒烟,火就是因,烟就是果;有了火就会冒烟,没有火就不会起烟。稻种和稻芽的关系也同样被认为是一种因果关系。如果物质不存在或不是实有的话,这些因果关系怎么能成立呢?
请问什么是因果关系?有人在抉择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时,认为稻种和稻芽是同时存在的,稻种才会对稻芽的生长起作用。就如同手在接触到一个东西的同时,手和被触物必须是同时存在的,才可能有接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