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考察的办法

“你晚上就在这里吧,把你那个方姐叫来,我把小林也叫来,我们一起打麻将,怎么样?”

“这不好吧?”我非常疑惑,这是个什么样的组合?姨跟侄儿打麻将,分别带着自己的情况,也有点太扯了吧?

“你小脑袋想多了吧?”金姨用一根手指点了点我脑袋一下,笑到:“不是来玩的吗?不是来开心的吗?不是来混日子的吗?陪我打麻将,你就不开心了?”

她这样说,我怎么拒绝呢?陪金姨本人,就是让我上山下海,我都没顾忌。但是,我们身边都拖着一个虚情假意的东西,这算什么事?

我嘴上还不得不说:“金姨,你要我怎么陪,我就怎么陪。”

“这就对了”她笑着说:“看把你吓得,你怕什么。你们年轻人的那套,都是我玩剩下的,我跟你说,妍子原来,比我还要疯,你知道吧?”

这个,我猜想得出来,但具体的事我不想知道,妍子再疯,那也是我爱过的人。

“但是,妍子坏吗?”金姨对妍子结婚前的状态,肯定是了解的,但她不说故事。她知道保护妍子在我心中的形象,她只是拿妍子当年的态度来教育我:“玩就是玩,不要想太多,是为了高兴。她最烦这种把玩当真的人,拎不清。”

对,这是妍子的个性。她可以跟你一起喝酒聊天、唱歌跳舞,但是要正经谈感情,她恐怕马上会离开你。因为,在她心中,真感情是神圣的,不在玩中。她当年发觉小苏在追她,马上对我提出了要求,并立即屏蔽了他。

但是,当她在追我的时候,是不顾一切的心机和行为,那不是玩,那是用所有的热情和行动,在对待自己真实的情感。从这一点上,我佩服妍子,她是一个对自己感情非常努力认真的人。

那一次在云南,当我说爱她的时候,她马上就感觉到我是真心话,感动的样子,令人动容。那么,在原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明明知道我不是全心全意爱她的,她却没有我面前表现出来,一如既往地对我那么全身心投入。这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啊,她比我还男人。

“好,金姨,咱们打麻将玩,但光玩钱,没什么意思吧?”

对于我和金姨来说,她给我十万,我给她十万,根本没有意义。我们之间不可能建立赌博关系,但要说好玩,不会是陪长辈打麻将那么简单吧。

“到时候再说,我教你玩法。我身上没多少现金了,你出去取钱,取一万,晚上在我这里吃饭,你把人带来,也把钱给我五千。”

“好的,那我先出去取钱了?”我看着她点头同意,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快活地出门了。

我开车在外面找了个at机,取了一万现金,觉得不太够,又取了一万,总之,多带点没坏处。在回来的路上,我给方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大厅等我。

等我到了,方姐看到我,兴高采烈的样子,挽着我的手问到:“房间订了吗?”

“不需要,今晚别人请我们。”

方姐看着我,表示不理解:“哟嗬,庄总还是个人物呢,这么年轻,这会所还有人请你呢。快说,什么人?”

“金总请我,生意上打过交道的,我把她叫姨,你可不能这样叫。”我这样说,是避开我跟金姨的亲友关系,装成我们是生意伙伴的样子,也避免闲杂的议论。这会所,按金姨的说法,几乎是透明的,你只要打听,总能了解别人的隐私。

在会所,我跟金姨关系的定位,也是刚才跟金姨商量好的,就以合作伙伴的关系定位,我把她叫姨,纯属礼貌和亲热。

“那好,我就把她叫金总,这没问题吧?”

就这么说,我点头同意。我发现,今天她接到我电话后,到跟我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不可能有这么快。估计,她平时每天都特地打扮了一下,等着我的召唤。在双休日,更是如此。

“乔姐,你不约了么?”方姐还是把她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这是陪生意伙伴,她来干什么?”一句话就解释够了,不必啰嗦。我问到:“你会打麻将吗?”

“当然会,要不然,平时你又很少来,我们靠什么打发时间?”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平时她们空闲时间太多,不靠麻将支撑,日子会相当难熬。中国人,能够在麻将的算计中,得到心灵的安慰,这是比较独特的。

有一个笑话,中国载人航天上天,美国总统打电话来,向中国领导人祝贺。但有一个问题:你们中国发射飞船,宇航员怎么是两个人?中国领导人回答:如果是三个人,这三人会带幅扑克,在太空上斗地主。如果是四个人更麻烦,他们就要带幅麻将上去了,谁还安心工作?

毛爷爷是深得中国人传统精髓的,他说中国有三样国粹:中医、《红楼梦》、麻将。

自从修长城开始,中国人对建筑学的痴迷,主要体现在麻将上面了。

还有个笑话,说有一个麻将迷,整天痴迷麻将,但老婆管得紧,没办法出去。这一天,又接到牌友的电话,按老婆要求,他按了免提扩音的键,电话那头传来牌友的声音:兄弟,最近有一个大工程,搞建筑的,你想不想接?这位故意问到:什么大工程啊?那边说到:建筑工程,共分为四个标段,我一个人吃不下,我只能做其中一个标段,还有两个标段给朋友做,我想我们关系这么好,专门剩下一个标段给你,就问你愿意不愿意。如果愿意,就过来面谈。这位在老婆的指使下,继续问到:甲方信誉如何?现在做工程收尾款比较难。那边答到:按进度付款,一次一结,绝不拖欠。

这麻将迷的老婆听到,劝老公到:“这么好的工程,还不赶快过去接,你傻啊?”

这家伙出门时,老婆还专门给了他一沓钱:“人家帮你联系工程,你付账积极些,出门在外,不要小气。”

这家伙出门终于与麻友会面,说到:“老兄,我们这一套说辞,还真管用。来来来,开始,麻起来。”

终于到金姨房间了,见到我们俩,我介绍到:“金姨,这是小方。”

金姨伸出手来,礼貌性地跟方姐握了一下,淡淡地说到:“你好。”方姐马上谦恭地回应:“金总好!”

看到金总比较轻松的表情,方姐估计也缓解了紧张,说到:“早就听庄总说起您,想不到您这么年轻。”

这种客套,明显是在说假话。金姨肯定明白,我绝对没跟方姐谈起过她。此时,金姨暗地里给了我个眼神,我会心一笑。是的,商业的东西,当不得真。

金姨没接她的话茬,只是说:“这厅太小了,我重新订了一个房间,位置大些,有麻将桌,小林在那边等,我们过去吧。”

随着她,我们一起通过一个走廊,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房间,进去一看,这就是上次和方姐乔姐三人一起订的那种房间。饭厅在外,茶厅在里,茶厅里,放着一个麻将桌。

我们进去时,林老师正在给我们泡茶。我给他们介绍:“这是林老师,这是小方。”他们点头示意,估计他们认识,虽然平时没怎么打交道,但毕竟在一个会所工作,肯定是见过面的。

“金总、庄总,咱们先喝一会茶,再吃饭,吃完饭后,咱们打牌,怎么样?”林老师这样问道。

金姨看看我,我说到:“行,时间不早了,吃了饭,才有劲打牌。”

只见林老师低声在金姨耳边说着什么,金姨吃吃地笑,点头,很开心的样子,估计是在说我和方姐。不管了,反正,金姨什么都知道。我只听到金姨低声对林老师说到:“白酒,多准备些,我们要尽兴。”

这是要拼酒的节奏。要知道,金姨的酒量,至少是我的两倍,也是方姐的两倍,林老师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金姨这样做有她的目的。而且,她不会故意灌我的酒。

喝茶聊天时,在金姨的引导下,仿佛组成了两个组合:女人组合与男人组合。金姨与方姐在长沙发上,谈论什么化妆保养之类的东西。我只好跟林老师,请教高尔夫的打法。

这个林老师,毕竟是运动员出身,高尔夫运动员,不像举重的,一身横肉。但毕竟身材底子还是好的,协调性不错。当然,这项运动本身的训练,也给他带来了某种矜持的气质,显得很文明的样子。估计,正是这些气质,才让金姨看上的吧。

尬聊虽然无聊,但人家对我是尊重的,我也得以礼貌回应。还好时间不长,菜上桌了。

上桌之后,金姨就提出了意见:“在这会所,林老师陪我喝酒的时候多。在做生意时,小庄跟我喝酒。现在我要改规则了,今天我们两个女人互相敬酒,你们两个男人随意,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她说了算呗。

这餐酒,仿佛是金姨有意设的一个局,她与方姐光喝酒去了,菜倒没怎么动。我与林老师,只是礼貌性地互相应酬,每个人只有几两。

我没放弃自己的观察,发现方姐喝得有点嗨。她是与金姨坐一边的,我是与林老师坐一边的。她们开始说话时声音比较低,但后来,我听到方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了,我知道,她喝酒的水平到了,她肯定不是金姨的对手。

金姨把控全场的水平比较高,她及时停止了喝酒。这种尺度就是,既让方姐喝嗨起来,又不至于完全喝醉,不影响一会的麻将活动。

酒喝得差不多了,饭也吃好了。撤掉洒席,开始麻将。在方姐和林老师重新帮我们泡茶的时候,金姨给了我一个眼色,我悄悄给了她一万现金,她也没问,只是从这一沓里,抽出一部分想给我,我示意我包里有,她就不再坚持了。

上麻将桌,林老师问到:“金总,庄总,怎么打?”

“哎哟,小林,怕输钱吗?小方,你们放心,不要你们出钱。这样,我说个规矩,当然有奖有罚,你们听听,行不行。”

大家听金姨讲述规矩,看她安排出什么新鲜的玩法。

“最简单的麻将,推倒胡,既然是玩,就不搞那么复杂,你们都会吧?”

这是中国麻将最基础的玩法,几乎每个中国人都会。

“胡牌不分什么七对清一色的东西,难得算账。就这样,点炮的给胡牌的100元钱,如果自摸,三家都给钱。但是,我和小庄,如果输了,就给钱。你们两个输了,就表演一个节目。唱歌跳舞、动作笑话,只要开心就行。怎么样?”

这个方法好,有奖励有惩罚。他们俩赢的钱,等于是他们的小费。我们赢了,就相当于看节目。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比如小林,你自摸了,我们三家应该给你钱,小方的钱,就由小庄出。以此类推,小方自摸了,也由我代小林出钱。”

我发现还有一种情况,没有讲好,问到:“金姨,如果我自摸了,你可以代林老师给我钱,但方姐怎么办?”

金姨还没回答,估计方姐酒喝多了点,抢话回答:“你们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金姨笑到:“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小林,你同意?”

“金总说了算。”林老师当然只能这样回答。

麻将开始,第一盘,我的牌很好,早就听牌了,胡一四饼,金姨打一饼,我没胡。并不是我想自摸,而是出于让金姨开心的目的,想让她胡牌。因为看她的架势,她也听牌了。

但到最后,牌都摸完了,大家都没胡。在我准备推牌的瞬间,金姨按住我的手,说到:“别动,你耍我”。

她翻开我的麻将,说到:“你这样该胡不胡,是不行的,破坏了规矩。你们都在谦让,还有什么玩头?玩就要认真地玩,所有人,不许这样了!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