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纠缠复纠缠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等服务员收完桌子出去后,我们三人在卧室聊天。当乔姐提出要先洗个澡时,方姐得意地看着我,说到:“小庄,你得意了吧?”

我知道,方姐这一问,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她处于边缘化的处境,怕我不做她生意了。我说到:“方姐,放心,不管我和乔姐怎么样,这金卡消费的提成,还是你的。何况,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包的你,与乔姐,对外宣称只是朋友,不相干的。你也不要想太多,既然我答应的事,就不会变。”

乔姐在里面问到:“小庄,把你睡衣拿进来!”

我的睡衣原来是方姐为了伪装,藏起来的,方姐迅速把它找出来,递给我,我给乔姐送进去。当看到她完整的身体时,我不自觉地产生了身体反应,就这么快,只要你遇上对的人。

当她穿着我的睡衣出来时,对方姐说到:“你要是愿意,也洗个澡?小庄不是想享受吗?你也可以参加,我们要让她看看,女人坏起来,是什么样子!”

本来,她这是一句调侃的话,谁知道方姐,居然真的进去洗澡了。我的天,这什么情况,方姐怎么不知进退了?回头一想,她们俩有过那段经历,估计彼此释然了吧。

当方姐洗澡的时候,乔姐主动跟我解释了那段经历。也就是他初恋男友背叛她后,她处于崩溃的边缘,经纪人乘虚而入,利用了她寻找关怀的弱势、嫉妒方姐的心态,再加上酒的作用,有了那种经历,但那种经历持续时间不长,大约一两个月,就离开了。毕竟,痛苦,不正常。

“更重要的是,张哥,我想嫁人,有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她所说的时间节点和原因,与方姐讲述的完全相符,这倒是坦诚的。

“但是,我与张哥不是真爱,你是知道的。我与你,虽然只是身体上的关系,但我真的喜欢你,这你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是,张哥因为他儿子的事,与前妻又开始走得很近,我虽然难以接受,但怎么办呢?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我也不怕,至少这几年,我还掌握了一些钱。估计,有钱人的家庭,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其实知道她的大致状态,当我知道小马就是张哥的儿子后,就知道张哥与前妻努力把儿子捞出来的事情。我安慰到:“乔姐,毕竟人家儿子血浓于水,你要理解,你们又没有小孩,所以,也就不要埋怨了。”

她点点头,望着我,问到:“你说你不敢来找我,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你那个小区,过去住过一个斜眼断手的家伙?”

“记得,搞什么风水巫术的。后来有人闹事,他名声臭了,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他跟我有过节,到小区闹事的人,是我的人。他威胁要向张哥告发我们之间的事,我就败坏他的名声,让他不可信。后来,我们又有一段时间在一起,在宾馆的时候,估计也被他发现过,所以,我有点怕,如果他掌握了证据,告诉张哥来查,所以我不敢了。”

“原来是这样”她表示明白。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说。按理说,断手人离开了京城,我和乔姐就可以大胆地约会了。但是地煞符的事不好解释,妍子的经历和小池的经历我也不好细说。何必扯那么多呢?

我问到:“你那个初恋男友,还找过你吗?”

“没有了,他拿了张哥一笔钱,还是搞乐队了。后来他好像有过一个女人,好像还把人家肚子搞大过,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说到此时,我脑袋突然闪现方姐的男友形象,不该如此巧合吧?

“他后来怎么样?发了财,应该混得不错?”

“穷人怎么能暴富呢?他喜欢写些民谣摇滚什么的,找了个乐队搞,没什么听众和市场。为了找灵感,从抽烟喝酒玩女人,没两年,钱也完了,身体也完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当听到这一段时,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方姐孩子的亲生父亲。我为了确认,问到:“他原来的时候,是不是留着长发,身材有点瘦高,长得白净?”

“怎么,你认识他?”乔姐大为惊奇,激动地问到。

此时方姐刚好洗完澡,穿着她的睡衣出来。我正在犹豫是否把此事点破,结果方姐发话了:“老情人见面,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我回宿舍了,你们一定要快活哟?”

乔姐对她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方案。随即问我到:“你还没回答我呢,快说!”

话已经逼到这份上,我也不得不挑明了:“方姐认识他,我不认识,是她告诉我的。”

方姐问到:“你们在背后说我吗?”

乔姐看着她,眼神奇怪,我赶紧圆场,说到:“方姐,孩子他爸的事,你跟我说过,但他跟乔姐的关系,你恐怕不知道。”

“什么?这是什么纠缠?什么意思?”这是乔姐的问话,她听到我说的“孩子他爸”这个词,当然有反应。

“怎么了?”方姐也懵了,这个人本来就是她不愿意触碰的一块,心病的伤疤再次揭开,已经在今晚倍受冲击的她身上,她稍有防备的自我心理机制还没建立好,新的冲击又来了。

她是不想说的,但话在这里来了,又不得不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迅速跳过,免得增加新的麻烦。要不然,这两个人都受不了。

根据乔姐原来的描述,这个男人如此卑鄙不堪。但方姐根据她的经历,只觉得这男人不爱自己,不负责任,甚至他对前女友的感情,还有值得同情的地方。她在跟我的讲述中,也不太愿意把孩子他爸描述得太恶劣。

如果他知道孩子他爸是如此阴暗卑鄙之人,为这种人生下一个孩子,是不是有更大的挫折感?

我得圆场了。

我机械地打了一声招呼:“乔姐”。

她机械地笑了一下,随即脸色故意露出不自然的客气,但语气冷冰冰地叫了一声:“小庄”。

还是原来相互熟悉的称呼,但在今天,它变得比石头还要坚硬,如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连呼吸都不能大声。

“进来坐,小乔,好久没看见你了,还是那么漂亮,皮肤保养得这么好!”不知底细的方姐,还在用客套的语气招呼客人,但难道没看出来,她从打完招呼的那一刻起,乔姐就没看过我一眼?

方姐如同打了兴奋剂,要积极表现出热情。这种热情中,既有老友相聚的快乐,也有女人之间的关心。但更让她兴奋的是,她终于可以体面地回报朋友了。有面子,有档次。

这在同学或者战友聚会中常见,那个最热情的人,也许不是最讲感情那一个,但他一定混得不差。或者说,他需要用热情来表达,他混得还行。

这种心情下,她是不容易注意到我与乔姐这之间的感觉的。因为,她还以为,我们是初相识,还是因为她的原因。

菜上来了,热气腾腾,而我的心情,寒冷如冰。酒开了,红如琥珀,而我的眼里,乔姐的脸色,惨淡勉强,应和着方姐的热情。

“咋啦?怎么有点不高兴?”方姐估计猜错了原因,回头对站在我们身后的服务员说到:“你们可以出去了,我们好说话。”

“这个地方还可以吧?”方姐问乔姐到:“就是远了点吧?”

“就是,有点远。环境当然很好,以前我没来过,还真不熟悉。所以没开车,是打的来的。”乔姐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到,我知道她心很乱。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故事,也有太多需要解释的地方。我们之所以如此尴尬,是因为从原来单纯姐弟恋的关系,突然面对到如今局面,双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得找机会跟她谈谈。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跟她们倒酒,给自己倒了点茶水说到:“方姐,既然乔姐是打的来的,要不,晚上我就开车送她回去,就不喝酒了。”

“对了,小庄,这才是当兄弟的样子。”方姐得意忘形,她只会顺杆爬了。“小乔,放心喝一回,咱们也有一两年没见过了。有这好的帅哥送你,怕什么?”

方姐举起了杯子,乔姐也举起杯子礼貌性地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内心好像碎了一块玻璃。

她依然美丽,成熟的风韵,在我心目中,是顶级的。为什么我对方姐的身体没有愿望,是因为有乔姐这个参照物啊。在我最初的时刻,真正女人的美丽,是她下的定义。

在这酒桌上,方姐滔滔不绝,讲两人的友谊,仿佛一个展示宝贝的展览,她是一个解说员。她回忆过去生活的艰苦,她讲述三里屯酒吧的秩事,她赞扬乔姐的英明,她说自己的辛酸。总之,在她的滔滔不绝的热情中,乔姐基本保持了镇定,她镇定的方法,就是注视方姐的眼睛,根本不看我一眼。

酒这个东西,喝着喝着就大了。方姐跟乔姐干杯的时候,仿佛故意比酒量似的,都整杯干。红酒喝了四五瓶了,她们的脸色绯红,舌头开始打转。

方姐有酒量我知道,但乔姐酒量如此之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乔姐始终保持着镇定,但方姐,不知道是身体不适应,还是过于嗨了,或者是有些菜她吃得太狠,她身体不太适应,突然跑向了卫生间。

在这短暂的机会,我看着乔姐,乔姐也盯着我,眼神中有怨恨和不解的复杂情结,当然,她眼神发红倒不意味着她在生气,她酒喝多了,脸和眼都红。

“我们有仇,非得这样吗?”这是她第一次单独跟我说话,声音非常细,但我听得清。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茫然地望着她,我的眼神她应该读得懂的啊。那里面有愧疚和依恋,那里面也有真挚和怜惜。我们之间的事再复杂,也能够理解,跟方姐如此,该从何解释呢?

“你故意的是吧?”她再次低声问我,我只能摇头,差点眼泪都急出来了,这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况且,一句话也说不清。

此时,方姐出来了。

她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出来说了声:“小庄,我发觉,你怎么不热情呢?”她估计刚在厕所吐了一下,口气中还有酒气,放肆地将我的肩扶住,说到:“我们姐弟一起敬一下乔姐怎么样?”

这个动作让我非常不自在,你知道,在别人面前演戏是可以的。但在乔姐面前,这样的动作无异于冒犯。但我又不能表达反感,毕竟,这样方姐难以理解。我只好站起来,以茶代酒,向乔姐敬到:“乔姐,兄弟敬你一杯。”

当时我站起来,有个意图是想摆脱方姐扶在我肩上的手,谁知,当我起来喝茶的时候,她居然将身体故意靠在我的腰间,以为她喝多了酒,故意装亲热,故意装得软绵绵。

此事肯定激怒了乔姐,她猛地干完了杯中的红酒,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声音不大但很严肃地问到:“你们合伙欺负我吗?”

她直视着我,眼神中不是愤怒,而是委屈,让我的心都碎了。此时,我已经顾不得体面了,与方姐的不理解相比,乔姐才是最重要的。

“姐,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你。”

这句话一出口,三人突然陷入了沉默。那个装醉的方姐,马上离开我的身体,看着我和乔姐的对视,看着我们的表情。她仿佛明白了,但又不敢相信。

“你把她叫姐?”她这一问,出于自然反应。跟她接触这几天,我一直把她叫方姐,从来没有把她叫姐。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方姐肯定有感觉。

“方姐,乔姐才是我姐。我不知道,你说的人,就是她。”既然已经捅开了,我就得面对。男人对自己的事情负责任,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

此时,方姐变得无话可说了,出乎意料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而乔姐面对方姐,突然发问:“方姐,你都跟小庄说些什么了?”

方姐不敢承认,但又无法否认,只得低声说到:“什么都说了。但是,我真不知道你们认识。”她低着头,不敢看乔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