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来做这个伟大的实验,像柏拉图或者屠格涅夫一样。”
“庄哥,你刚才没有进入我的睡袋时,我没有误会,没有认为我的魅力不够,我知道你在控制自己,我才觉得,从能力上,你是一个可以和我进行灵魂交流的人,所以我才让你讲初恋,从动机上确认,你是否愿意坦诚。这是我第一次企图理解一个男人,估计你也是第一次碰到我这样的吧?”
“如何开始,你定。”我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和激动,别从对一个女生,就是对任何一个男生,我都从未有这种经历和实践,它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那好,庄哥,希望我俩在前世是知音,我们试着从熟悉的话题开始吧。”小池翻了身,朝天平躺,仿佛自言自语地开始了她的问题:“你如何认识屠格涅夫对待他的情人?如何认识托尔斯泰对待那个农妇?讲最初的感受,别跟我加工!”
“他们是心灵最敏感的人,最在乎进入最深层次的那种情感。他们希望取得某种神圣的力量,在爱情中,将自己的神圣情结投射到女人身上,并自我陶醉于其中。不被扭曲的那一瞬,感受到某种神圣的光辉,也许他们自己得到了一种高峰体验,但对方却不一定是这样想的。”
“你是说,他们或许是在自己骗自己?”小池子的问题总是那么犀利。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骗自己。虽然我们自认为是独特的,所以我们经常也自认为是神圣的,但对于别人来说,我们没什么不一样。”
“你认为我与其他人来说,是否也差不多是一样的?”
“对于其他人来说,你没什么不一样,但对于我来说,你是独特的,如果你承认我的独特性的话。”我只好实话实说,挑战性过强,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爽快,庄哥,来吧,我们一起挑战一下?”
我进了她的睡袋。
疯狂过后是疲惫,尤其是在心灵投入的情况下。激情透支后大脑的空白期如此美妙,什么都不想,我就是全世界,呆滞在像流水声音的安静中,心灵失去背景,犹如身体失去重量,虚无而自由。
我们互相包裹,仿佛要互相挤压出对方的灵魂,我们互相凝视,仿佛寻找心灵的镜子对方的眼睛。
暴风雨突如其来。
这一切没有预兆,原来我们看到的晚霞意味着什么?原来看到的星星意味着什么?原来的灯光、舞台、音乐以及偶尔的喧嚣,都不起作用,天气预报不起作用,演出计划不起作用,众人到来不起作用。
暴风雨按它的意愿,想来就来。
帐篷在扭曲、下面有水流动的脉搏;风声在呼号、茅庐为秋风所破歌。
“出去吗,庄哥?”
“想什么呢?现在出去?”
“我想在黑暗的雨水中和你拥抱,让闪电照亮爱,让那些人偶尔窥见的情欲,成为这无聊大地的传说,去不去?”
我发现了我们的不同之处,我在激情中得到了幸福的安静,而她,却在爱情中激发了她的疯狂。
我们还不够疯狂么?自然还不够疯狂么?为什么,要叠加两种疯狂,并且尽量收获人们话题或嫉妒?人心最为疯狂,而她比别人狂三倍。我犹豫不决,只是紧紧搂着她,想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中帮助平衡,她有挣脱的动作,但力量对比悬殊,我以为我能够控制局面。
暴风雨按它的意愿,想走就走。
等到天亮,不眠之夜的拥抱,也敌不过清晨的到来。
“你错失了一次机会,庄哥,你错失了灭亡和新生的机会,庄哥,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呢?不是来听摇滚的吗?”
“听摇滚为了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疯一次,希望你也疯,我们疯过了,也该回去了,等下一次暴风雨吧,庄哥,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探险的话。”
收帐篷、卷行李、恢复草地,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劳作,我知道,她也看出了我的慌张。
“你可以控制一个人,但不可以控制一个自由的灵魂,因为自由而珍贵,因为跳动而疯狂,因为疯狂而神圣。”她在我耳边悄悄跟我说道:“也许我们也在自欺欺人,庄哥,我们还有机会吧?”
字字千钧!
“只要你给机会,我们再试试,说不定有个契机,等着我们心灵的碰头,但身体不要走了,我暂时需要一个家。”我无奈地说道,有谦卑、有请求,当然还有某种希望。
“把你美的!再说吧。”她接过我的小包裹背上,挽起了我的手,稳住了我的慌张。
张北的慌张
“我见青山我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种人与物之间的统一,是多么天真的构想。如果移植到人与人的对待上,那你就认真了,认真,你就输了。
一开始,气氛是和谐的。
车座上的依偎,让我产生许多非分之想。甚至,某些部位已经开始可耻了。
到达草原,大地已经有躁动的迹象。横七竖八的帐蓬,已经杂乱了草原的绿色,搭建好的舞台,有人在调试灯光和音响。
从搭帐蓬的熟练程度,我就看出小池是个老手,她反而问我:“庄哥,帐蓬是小点好还是大点好?”这句话有点挑衅,我只好接招:“小有小的好,大有大的好。”
“那你是希望小点还是大点?”
这句话就不好接了,只好应付:“你带的帐蓬,你说了算。”
“老滑头,不信你不接招。”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那边有个卖货车,我去看看,庄哥,你继续搭”然后,向那边去了。
我把帐蓬搭好,东西归置进去,碰到一个难题:我的睡袋是放进帐蓬里,还是放在外面?放里面吧,意义就不言而喻了,放外面呢,也不言而喻。
正犹豫,发现一块巨大的塑料布,正好,铺在外面,拿出一些零售和水,把睡袋当枕头,躺在塑料布上,仿佛我还有闲心,看云卷云舒似的。
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故意不去理它。走到身旁,她踢我一脚:“装什么装,快接下”
我看她买了许多啤酒、豆干、熟牛肉等,连忙起身,接过并在塑料布上铺排起来,很丰富的样子。
她没先坐下来,只是走到我头前把我的睡袋往帐蓬一扔:“别紧张,庄哥,不吃你,吃东西。”
我们开始喝酒。
古人讲“酒乃色之媒”,此话不错,小池的酒量也一般,喝了两瓶后,就开始飘了。本来我们是对坐的,不知什么时候,她跑到我这一边了。我也是装糊涂,任她枕在我的腿上,假意为酒,真心享受。
“庄哥,一会星星就该起来了。”
“嗯”
“星星起来后,我们找流星好不好?”
“好,我们找流星,找流星干什么呢?”
“找流星许愿啊?你想许什么愿,庄哥?”
“说出来就不灵了,小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这个气氛,这个对话,让你不多想都不行。不知什么时候传来电贝司声音,有一个沙哑的嗓子唱了一句,忽然打破了此时的气氛。小池突然站起来:“庄哥,是他,我们去看看。”
不管东西,不管帐蓬,她拉着我的手,向舞台方向跑去,等我们赶到,那个歌手已经不在了,只有几个乐手,有一阵无一阵地调试着乐器和音响,我们只得回来。
一路上,都是小池讲着那个歌手的奇闻逸事,兴致勃勃,这让我有点不舒服,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回到帐蓬边,她突然来一句:“庄哥,你吃醋了,别否认,我看出来了。”
“我是想,万一我们的东西被人拿了怎么办,想早点回来”我解释道。
“嗨,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嘴上不说,身体动作倒很老实!”
机会来了,我反击:“你了解过多少男人?就敢说这样的话?人与人不同你知道不?”
“算你狠,不跟你说了,看星星”她的挑战告一段落,并躺在塑料布上看天。当时,的天还没黑透,晚霞仍然有些残留,月亮在天的一边,偶尔看得到一两颗星星。当时,天上还有几缕白云,被余辉沾染出淡黄的颜色,地上的风也轻微,吹来丝丝甜味。当时,人也安静,远处帐蓬的打闹只能算是注脚,有爱好者弹吉它只能算是背景。当时,也能听到她的呼吸,嗅到她的香味,感受到她的体温,我觉得好熟悉,如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人。
夜色逼来,强大的黑暗,就是脑后方的灯光也无法刺破,音乐会要明天开始,今天的主宰者注定是沉寂的大地和柔软的草原。
“庄哥,在看星星吗?”小池打破了沉寂。
“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