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第二十章

“幸亏你告诉我要多留个心眼,所以,近期我跟前男友的交往保持了距离,最多在餐厅和咖啡馆,从未真正靠近。有一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与我在一起时,手机从来就是震动状态,他也从未在我面前接过电话回过短信,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习惯。有天下午,他停在咖啡馆外的车,被另一辆车倒车时发生了擦碰,他立马跑出去与别人争吵起来,在隐约的争吵声中,我仿佛听到他跟别人说这车不是他自己的,行驶证没放在车上,不要保险理赔,要别人拿现金赔偿。此时,他放在他椅子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拿过他的手机,点开微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微信名就是我现男友的名字。外面的争吵还在继续,我继续将他们的通信记录看了下去。越看越惊心,越看越冰凉,仿佛一个巨大的阴谋黑洞以我为中心旋转,惊诧和悲哀如此巨大,让我几乎没有颤抖的力量。”

“套路,专门为我设计的套路!”她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巴掌拍了下来,不小心拍在我的大腿上。“对不起,我激动了。”

“没事,姐,你愿打,我愿挨。”

“原来,这现男友早就知道我与前男友的事,他准备和他老婆离婚后和我结婚,但不确定我是否真爱他。其实,我和他在一起是很少有激情的,他应该感觉得到。为了确认我的感情,他给了我前男友一笔钱,并把自己的车借给了他。用前男友来勾引我,如果前男友勾引成功,他答应再给我前男友100万。所以,就有后来的故事了。”

看着她略带仇恨的眼神,我坐得稍微靠近了她。“姐,你不能太怪你现男友,他生意场上的人,狡诈是为了生存,况且结婚这件大事,不管是谨慎也好、提防也罢,他需要确认。”

“我也不怪他。我只是想不通我的前男友,即使我们没有过感情,哪怕只是老乡、同学,他也不该为了钱故意害我。”

我笑道:“他这样的人还少吗?传销就是专门害亲友的,帝王还杀兄弟呢。姐,你想想,对于你前男友来说,100万,他可以卖掉任何东西,包括任何感情,你值100万,对他来说,就是划算的。对于你现男友来说,家财亿万的人要结婚,婚后你所占有的财产起码数千万,他拿100万来测试,也是划算的。对他们来说,这个交易是双赢。对于你来说,你本来与现男友就没有爱情,你只需要稳定的家庭、丈夫的关心、充裕的财产,这些都是他能够给你的,你也将得到你该得到的,所以,这场交易甚至可以说是三赢。我要问你,姐,你究竟失去了什么?”

她愣了一下,突然苦笑到:“照你这样说,我什么也没失去。当然,如果那天没找你算命,或者我没有谨慎留心,最后就只有我一个输!”

“这就是命!”我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第二十章张哥的家事

初次见张哥是一个月后的事了。那天,我下楼碰见蔡大妈正与一个中年男子在闲聊,我跟蔡大妈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这时,蔡大妈叫住了我:“小庄,你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哥。”

“张哥好。”我礼貌地问候了一下。蔡大妈突然热情起来:“张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庄。”

“啊!庄老师这么年轻,佩服佩服!”张哥向我拱了拱手,眼神放出光来。蔡大妈对我说:“张哥就是小乔的男朋友,你认识的。”

“原来是乔姐的男朋友,张哥,久仰!”我也朝他拱了拱手。

“庄老师客气了,我听蔡大妈讲起你,就想立马见到你,想不到今天就见到了,你说我这运气咋这么好呢。”

“张哥,叫我小庄就行了,你太客气,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蔡大妈的存在感爆发:“小乔,快过来。”

原来乔姐正在花园的那一头遛狗,听到后赶过来了。他看到我跟张哥站在一块,突然表情有点不自然:“你们认识?”

“今天早上刚碰上,要不是我介绍,他俩就是无缘对面不相识。”乔姐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张哥,小庄是邻居,你晓得吧。”

“我听蔡大妈说了,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庄老师,你和蔡大妈在下面玩会可以吗?中午我请大妈和庄老师吃饭,小乔你在老地方定个包厢可以吗?”

“行吧,你们先谈,蔡大妈,咱们那边转去。”

在回房的路上,张哥赶紧走在我的前面,一方面他热情地帮我打开楼道门,另一方面也显示出了他的急切心态。来到我的房间,当他看到我满墙的书和八卦图时,表示出震惊的状态:“这么年轻就这有学问,真是大师啊。”

此时,我不能表现出过分的谦虚,用矜持展示神秘、用礼貌划清距离,这也是包装方案。“张哥请坐,喝茶还是喝白开水?”

“不用不用,我就想请教你一些问题,庄老师请坐。”

“张哥,叫我小庄就可以了。我虽才疏学浅,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瞧瞧,出口成章。我打个折中,叫你小庄老师好了。我想问一问我的家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你不是外人,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找高手指点。”

“张哥客气了,我谈不上指点,但可以给你参考意见。”

“那我就直说了。我和小乔的关系,想必你也听说了。这次我回去就是和我家那个老婆子离婚的,谁知遇到了阻力。我原来很穷,在一个国营小煤矿搞销售,后来趁国企改制,冒险承包了那个煤矿,有了第一桶金。现在我家有三个煤矿,大致都在一个藏矿带,之所以注册三个煤矿,主要是因为怕一个煤矿出了事故政府关停,那么还有两个仍然生产,因事故停产的矿井,只要赔偿到位、运作到位,过几年还是可以再开的。这么些年,我的生产和销售网络从未中断,就是这个原因。当时最大的一个煤矿落在我的名下,较小的两个分别落在儿子和小舅子名下,其实都是我夫妻所有,他们只是挂个名。现在,我要离婚,我老婆肯定是恨我,我儿子也站在他妈一边,我们几乎都成了仇人了。最后谈判的结果就是,把落在小舅子名下那个小煤矿给我。本来我也接受了,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小乔,现在想来,如果整天跟那个老婆子睡在一块,我挣这么些钱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他生动急切的眼神和叙述,我突然明白,人们为什么慌张:有限的人生满足不了无限的欲望。另一方面,我意识到自己的历史,贫穷困住了一切选择的机会,所以叫贫困。但贫困的人并不能宣称自己道德高尚,只是因为他没机会争取欲望。

“谁知道,现在政府要整顿市场,关停小煤矿,摆在我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我家三矿合并,成为真正的大煤矿,继续经营。一条是将我个人名下的小煤矿低价卖给政府或者转让给我老婆。事有那么巧,低价卖给政府的后果是:我老婆儿子名下的两个煤矿加起来也不够保留的条件,他们也得低价卖给政府。转让给我老婆的后果是,她没有这么多的现金给我,只能给我股份。但我的股份在公司中属于小头,她是大头,我会失去控制权。但她自己经营这个三合一煤矿是很困难的,因为生产班子是我的,销售渠道是我的,况且她和儿子根本不懂经营和管理,最终也是要垮的。其实儿子为此找过我多次,想让我和他妈合好,但我既然跨出这一步就不想回去了,没有同意。于是我就想出第三条道路,我们邻矿还有一个龚老板,他也想购买邻近矿,以达到不被关停的目的。但他太了解我们家的情况了,所以我怕他杀价太狠。所以,近期,我假装跟我老婆关系和好了,正在跟龚老板接触,想整体把三个矿高价卖给他,但这里也有风险,本来,他买一个矿就够了,三个一起买,他会杀价。如果他只买我名下的一个,那就害了我的老婆和儿子,再怎么说,儿子是亲生的,老婆再差,也是孩子他妈,我也不想害他们。所以,现在我想请教小庄老师,我究竟该怎么办?”

不动不占,我按此时依诸葛亮马前课,得“大安”,辞曰:身不动时,属木青龙,凡事谋一、五、七,贵人西南,冲犯东方,小孩婆姐六畜惊,大人青面阴神。断曰:大安事吉昌,求财在坤方,失物去不远,它舍保安康,行人身未动,病者主无妨,将军回田野,仔细兴推详。然后问道:“这个龚老板的矿在你家矿的那个方位?”

“西南方”。

“那就好,继续装下去,两个月内,他会主动来找你,你要发财了。”

“承你吉言,小庄老师,中午一起吃饭,走。忘了忘了,把你银行卡号告诉我,酬金必须要给的。”

我心一沉:这么大的业务,我没有把握,真不敢随便接钱;再加上我不愿意以此影响了我在乔姐心目中的形象。

“别,张哥,我事先已经跟你说了,我的话仅作参考,成功与否,还在人为。如果事情成了,你再感谢我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