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莫微羽的瞳孔陡然张大了几分。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霍霆琛，你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没错……打在你胸口的那一枪，确实很疼，我也知道你疼……但我从没想过要你死，你说我逼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

男人神情淡漠，闻言只微挑眉梢，淡淡地反问道。

“我逼你什么了？”

“当初……我们本来就不合适，是你占有欲太强，一定要得到我的心，要把我绑在你身边！你觉得我不知好歹……辜负了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给的那些，原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你不想要？”霍霆琛嗤笑一声，不以为然，“但你还是收下了，不是吗？”

莫微羽目光灼灼，直凛凛地看着他。

“我可以还给你！”

“还给我什么？”

“你要什么，我全都还给你……你如果觉得我还欠你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我可以连本带利，一样不剩地全部还你！包括你给我的那些房子、资产，还有公司……”

不等莫微羽把话说完，霍霆琛便就淡漠地打断了她。

“我要那些干什么？当初我对你那么好，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为了海滩边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你连孩子都不要，也不愿继续跟我过下去……”

说到这儿，霍霆琛忽然勾了下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

轻抬眉梢，男人玩谑的目光落在莫微羽愈渐滚烫的面庞上，将她潋滟妩媚而又透着几分怨怒的神态尽收眼底。

微微扬起声调，霍霆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反问道。

“如果现在桑夏还活着，他就站在你的面前……我给你一把枪，要么杀了他，要么杀了我，我们两人当中只有一个可以活着……你会选谁呢？”

对上霍霆琛微冷的视线，莫微羽心头一惊。

蓦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时至今日……也还是耿耿于怀桑夏的存在，更无法释怀当初那件事对他造成的打击和伤害！

在他的潜意识里，大概还是觉得她因为桑夏的死，而选择背叛了他！

尽管那个时候，桑夏的‘死’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她之所以无法负荷……是各个因素叠加在一起的结果，但是在霍霆琛看来，他总是更倾向于自己介意的那个理由。

所以，当他人格当中偏执狠戾的一面暴露出来之后，就会更加激进地产生极端的想法。

他觉得她背叛了他的感情和付出，无法原谅她当初的离开……

即便后来她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无法若无其事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甚至，是恨她的。

见莫微羽不回话，霍霆琛勾着眼尾，似乎早已验证了心中的猜测，说话的口吻也愈发冷漠凉薄了起来。

“选不出来是吗？你看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舍不得桑夏死。如果他还活着，哪一天我又对他开了一枪……你也还是会离开我……”

一边说着，霍霆琛缓缓抬起她的下颚，目光冷冰冰地落在她的眼底。

哂笑道。

“微微……你的爱太廉价了。”

莫微羽抿着嘴唇，没有回话。

在她看来，他的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而他之所以这样问，也并不打算从她口里得到一个答案。

以前他或许会在意她的回答。

但如今，在他对她做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俨然早就在心底替她给出了一个答案，所以他才这样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说到底，他始终不相信……她是真的爱他。

又或者他其实是相信的，但是并不认为她对他的爱有多深……深到像他以前那样，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抛弃所有！

莫微羽垂下眼睑，虽然不想旧事重提。

但他这样执着于过往，她还是忍不住争辩了两句。

“以前的事……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甚至不相信那个孩子是你的，那才是当时对我最大的打击！退一步讲……就算我真的做错了，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霍霆琛凉凉地看着她，轻启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