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颜璃吃吃笑了起来,带着点小得意,小自得。
一不小心,在四爷心中活出这么个形象,颜璃心里其实挺得意。
明知道她土匪又流氓,他还愿意娶她,这不是直接说明她耍流氓,不止耍的好,还很成功嘛!
想着,颜璃看着四爷,心里乐呵,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看颜璃那得意的小模样,四爷瞪她一眼。死丫头!
看四爷这样,颜璃抬脚走到他跟前,正色道,“王爷,我不是想把我们的女儿教坏,我是想着教成我这样才能找到好相公。你看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四爷听言,别过脸不看她。
颜璃对他笑笑,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就又去看那些礼物了。
余嬷嬷忙低头,不敢看,怕四爷又羞恼。但,低着头,却无声笑了。
夫妻就该是这样蜜里调油才对。
王妃虽然很多时候油嘴滑舌了些,脸皮也厚了些。但,在正事上,可从来没糊涂过。
所以,四爷就是再宠着些也不怕。因为,那恃宠而骄,就不知所谓的事,王妃绝不会做。
“咦,这个是谁送的?还真是精致!”
余嬷嬷听言,抬头,看着颜璃手里那做工精致的小手镯道,“回王妃,那是六王府送来的。”
余嬷嬷这话出,气氛当即不同了。
刚觉得心情舒畅的四爷,好心情当即就没了,看着颜璃,淡淡道,“王妃真是好眼光了。这么些礼物,没想到,王妃最相中的还是六王府送来的呀!看来,这次的礼物,六王府定然也是用了大心思的。”
听言,颜璃当即把手里的东西丢下,绷着脸道,“六王爷这厮真不是个东西,他这不是存心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吗?”
“看来他定然是因为我之前在密道中拿他挡箭的事怀恨在心,故意搞出这些离间我们夫妻情分的。”
四爷听了,不咸不淡道,“不管老六存的是什么心思。他送来的东西,你好像也刚好喜欢,不是吗?”说完,起身走人。
四爷这话说的,都不知道让人该怎么接。这个审美一样,也是错吗?
余嬷嬷神色不定的看着,看刚才还温馨的画面突然就变了样儿。再想起,刚才四爷提及六王爷时的语气和口吻,头皮发麻,心扑通扑通直跳。
“王妃……”
“先去向太妃娘娘请安再说。”
从外回到府中,向董太妃请个安,问声好那是必须。至于四爷这边……
六王爷存的是什么心思,想来他也十分清楚才对。她也无需解释太多,说得太多了,反而适得其反,一个弄不好又会被认做心虚。
所以,最好的就是对六王爷不再提及。
国公爷之前提醒她,让她多少防着点六王爷,看来不是没有道理。
余嬷嬷听了,忙道,“那老奴这就给您梳妆。”
“嗯。”
梳妆过后,颜璃去向董太妃请安,看着那一身素雅,眉目依然温和的董太妃,颜璃福身见礼,“儿媳给母妃请安。”
“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董太妃说着,自然瞅了瞅颜璃的肚子,“你身体如何?可还好吗?”
“是,儿媳一切都好,让母妃操心了。”
“你身体好,就是我们逸安府的福气!”
婆媳俩互相关切着,分外和平的相处着。问候过,颜璃走出屋子,又转头望了望才起身离开。
陈氏因算计她,被四爷驱逐。
董太妃作为女儿,纵然是陈氏有错在先,心里也该有所波动才对。
要么觉得陈氏过分,对她这个儿媳生出歉意;要么觉得陈氏可怜,对她这个儿媳心生不喜。
以上,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正常反应。然,刚才董太妃好似早就忘记了那起事一样,完全没有提及,也完全没什么感觉一样。
对此,是因董太妃经常修佛,对红尘俗世,都已看破了呢?还是,她并不在意陈氏做了什么,也不在意她这个儿媳经历了什么,不是看破红尘,只是对她们的事都莫不关心而已。
颜璃想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回正院儿。不知道为何,她每次跟董太妃相处,心里感觉总是很怪异。虽然她总是表现的很温和,但颜璃却感觉不到丝毫亲切。
“唔!”直到撞到人才停下来,揉揉鼻子,看四爷没什么表情的站在跟前。
“王爷,你……”刚开口,被打断。
“日后不许叫王爷。大越的王爷多了去,谁知道你喊的是哪个?”
颜璃听言,扬了扬嘴角,“相公,四爷!”
四爷看她一眼,少时,开口,“本王饿了!”
听言,颜璃笑开,伸手用力抱他一下了,“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吃的去。”
“嗯。”
四爷应,看颜璃乐呵着走走进厨房,绷着的脸舒缓下来。
跟她置气,自己也不痛快。所以,还是这样好。
只要他低头时,她也知道对他好就行。
镇国府
“四爷这会儿在宅院,跟你娘说,宅院那边就不要过去了。等颜璃回王府了,让她直接去王府吧!”
裴仁听了点头,“是,孙儿知道了。”说完,却没离开的意思。
国公爷看着裴仁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裴仁犹豫了一下开口,“祖父,父亲真的就要从边境回来了吗?”
国公爷沉默了一下点头,“皇上既已下了圣旨,体恤你父亲身体不佳让他回京静养。那么,他自然是要回来的。”
裴仁听了,垂眸,心里涌上一股悲凉之感。
守护边境十多年,立功无数,为守护边境几多生死。现就因皇上心生忌惮,直接的过去的功都成了过。
皇上通过各种方式,试图不断收回裴家兵权的举动,在裴仁看来,不啻于是卸磨杀驴!
如此,怎能不让人心生寒凉。
虽看不到裴仁神色,也没听他吐露什么,可国公爷却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
“离开,这是每个将军最后的的归宿。没有人能在战场之上,驰骋沙场一辈子。你心里也不用想太多!”国公爷淡淡道,“在我看来这样也挺好。我与你父也多年未见了,等到他回京,我们父子也能好好聚聚了。”
裴仁颔首,“祖父说的是。我父亲常说,未能在祖父跟前多尽孝,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疙瘩。这次他归京,想来心里也定是期待的。”
“嗯。”
国公爷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回京,裴萧期待会有,只是失落怕是更多。
不过,对于国公爷来说,更多的却是期盼。
早年他常年在边境,裴萧年幼在京城,他们父子相见的时候并不多。
后来裴萧长大去了边境,换他这个父亲守再京城。
仔细算算,他们父子在一起的时候真是寥寥无几。
或许是年纪大了,国公爷想念裴萧的时候越发多了。只是,心里想着,却发现很多时候他竟是有些记不得裴萧的样子了。
他的长子长什么样子,都模糊了。
每每这个时候,国公爷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轻叹一口,国公爷带着一丝怅然,“你出去吧!”
“是。”裴仁看看国公爷,轻步走了出去。走出屋子,抬头望望天,心里压抑。
祖父终究是年纪大了,精气神都不如以前了。现在父亲又被召回了京城。这以后,边境就指着裴戎了,裴家也指着裴戎了。
裴戎若是能守住边境安稳还好,若是不能……他们裴家很快也就将从权臣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屋内,在裴仁走出去后,刘言看着国公爷道,“老太爷,今天老奴无意中听说,赵家二爷赵喧突然病重倒下了,赵太傅有意向皇上求得恩典,想要赵喧回京医治。”
国公爷听了抬眸,“消息确定吗?”
赵喧——颜璃的生父。他若是回京,总感难安生。
刘言如实道,“现只能确定赵喧身体好像真的出了问题。只是,赵太傅是否真的有心让他回京,还不能完全确定。”
国公爷听了,淡淡道,“赵贤(赵太傅)那老狐狸,不会那么草率的就让赵喧回京的。总纵然他有心,他应该也不会去做。”
因为颜璃,四爷已经盯上了赵喧。
再加上赵喧那并不安分了的性子,他若是回京,一不小心就会触怒四爷,到时候不止赵喧不得好,就是赵家怕是也被连累。
这样不智的事,赵太傅不会做。但,赵喧则不然!那可是一个不会太委屈自己的主儿。
“让人注意点赵家,有什么异样即刻来禀报。”
“是,老奴知道。”
宅院
“小芽,小芽,你吃,你吃!”
饭桌上,颜尘不断的给颜璃夹着菜,“这个可好吃了!”
京城百味楼荷叶肘子,那是颜尘最爱吃的一道菜。
颜尘三不五时的就吵着让孙嬷嬷带她去吃一次。到此,差不都都已成了惯例。若是一阵子听不到颜尘吵着吃肘子,她们都有些不习惯。
这不,今天就又去了。且今天还记得给颜璃带了一份儿回来。
“好吃不?好吃不?”
“嗯,好吃!娘也吃。”
“好,好,吃,吃!”
四爷自然坐在主位上,看着围在桌上的人,虽然吵了些,不过倒不让人觉得心烦。
一顿饭吃的意外的热闹。
饭后,四爷带着颜璃回王府。
坐在马车上,颜璃靠着车壁昏昏欲睡,吃饱了就犯困。
看颜璃那样子,四爷开口,“月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