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说老夫人来四皇兄府邸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是本王最近一直比较忙,也没顾上去给老夫人请安,还望老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听六王爷一口一个本王,陈氏已开始眼冒金星,开始眩晕!
其实,在六王爷小的时候,陈氏也是见过他的,只是十多年不见,六王爷早已变了模样,跟小时候完全不同了。所以,对于陈氏这自来京城就一直窝在逸安王府不曾出去过的的人来说,自然也是不认识他了。
但,陈氏怎么也没想到,之前那个对着颜璃眉目温和,甚至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的人,竟然是会六王爷。
之前六王爷因为颜璃被墨昶打了个半死。按理说,六王爷不是应该对颜璃有诸多不满才对吗?怎么……
陈氏不懂了,六王爷怎么这样,事情怎么陡然变这样呢?
看陈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丁氏抬脚走到她身边将她扶住,抬头对着六王爷道,“王爷赎罪,我家老夫人因为身体有疾,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给冒犯王爷了!”
在丁氏扶住老夫人对着六王爷请罪时,董茹儿轻步走到陈怜儿身边,伸手扶住她胳膊,轻轻晃了晃,唤了唤,“表姐。”
唤着,看陈怜儿毫无反应,董茹儿抬头看向身边丫头,“去拿杯水给小姐润润口。”
“是。”
丫头拿来一杯水递给董茹儿,看她拖着陈怜儿的头,小心喂她喝了一口。这幅体贴入微,在大夫来之前,生怕她情况加重的举动,落在眼里可能会有人感叹她们姐妹关系好。
而颜璃,看着董茹儿的手似刚巧的落在陈怜儿的脉搏上,看看她那满是关切的面容,眸色悠悠,意味不明。
“颜小姐,大夫来了。”
“那就请大夫给陈侧妃探探脉吧!”
“是。”
大夫走到陈怜儿跟前,伸手探了探她脉搏,少时,抬头看向颜璃,开口道,“颜小姐,这位陈侧妃身体并无异样,应该只是身体本来娇弱,又加舟车劳顿,才会一时晕了过去。”
“那就好。”
颜璃话刚落下,陈氏就激动道,“不可能,她明明就是被人下了毒了。”
抹黑颜璃勾搭野男人的事,已是功亏一篑了。若是颜璃向怜儿下毒的事,再没成。那,她岂不是百忙一场,就平白让自己献了丑吗?
听陈氏的话,颜璃什么都没说。
大夫皱眉,疑惑道,“可根据脉象,陈侧妃确实脉象正常,并无中毒的迹象呀!”
“你肯定是跟颜璃一伙的,你们肯定是同谋。所以你才这么说……”话没说完,被打断。
“祖母,表姐醒了!”
随着董茹儿的话,看陈怜儿幽幽转醒。
看此,本对颜璃还有所怀疑的江昭忠,此时都已经无语了。看着陈氏眉头皱起,这完全就是一场闹剧。
看一眼陈氏青白的脸色,六王爷看了看颜璃,对着大夫道,“颜小姐好像身体不适,去给她把把脉吧!”
“是。”
大夫领命上前,伸手探向颜璃手腕。
颜璃任由大夫把脉,蔫蔫趴着,发热到浑身无力,这滋味儿也不好受。
好一会儿,大夫松开手,看看颜璃,转头对着六王爷道,“禀王爷,颜小姐并非是病了,而是有喜了!”
闻言,六王爷眼睛眯了眯。
颜璃瞬时精神了……这,绝不可能!
京城镇国府
颜璃被休了,颜璃出家了。
颜璃作为裴老太爷的干孙女,自然也算是半个裴家人。对她的事,裴家也不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继而裴大奶奶在随同裴老太爷前去皇陵为太后送葬时,特别嘱咐裴敏儿,让她去探望一下颜璃,表现一下该有的情义。这样,裴老太爷知道了,心里定然也高兴。
裴敏儿去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撞见这种事。
要说颜璃被休,又出家。由之前高高在上的王妃,变成一庵堂尼姑,这一个身份的转变,也意味着她的处境将跟着不同。
而当颜璃不再是王妃时。那么,之前看她不顺眼的,或是曾跟她有过积怨的,在这个时候对她落井下石一点不意外。
只是裴敏儿没想到,第一个对颜璃不依不饶的竟然是逸安王的外祖母。
此时,看着脸色煞白,昏迷在地的陈怜儿,看看气势汹汹,愤怒不已的陈氏,再看脸色潮红,精神不佳的颜璃。
裴敏儿在外站了一会儿,默然离开,走到一处僻静处停下脚步。一旁的丫头随着开口,低声道,“小姐,这件事是不是要赶紧派人去告诉国公爷呀!”
裴敏儿听了道,“祖父远在皇陵,纵然派人过去,怕是也于事无补。”
裴敏儿这话也没毛病,当下颜璃这里已然是火烧眉毛了,裴老太爷想护她,怕是也有心无力,鞭长莫及呀!“小姐,那怎么办呀?”
裴敏儿看了看身边丫头,凝眉道,“先静观其变吧,实在不行再想对策!”
裴敏儿说完,丫头还未应,就听……
“江大人,您这边请。”
“嗯!”
看到来人,裴敏儿不由躲了躲!
江昭忠——御林军副统领,当下负责保卫京城安宁。现,在京城官员都随同皇上前去皇陵之时,寻他过来主持公道确实也很合适。
只是,裴敏儿没想到江昭忠竟然会愿意趟这趟浑水。要知道一边是逸安的外祖母,而另一边是国公爷的干孙女。这起事,无论江昭忠怎么断,怕是都难得好。
一般人遇到这事躲都来不及,怕是没人会主动凑上来。所以,看到江昭忠竟然亲自出面,裴敏儿还真是有些意外。还是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昭忠还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会来到这么爽利?
【江大人,我家老夫人差点被人害了,而我家小姐已不慎中了毒,现在昏迷不醒,危在旦夕,还请大人给我们做主呀……】
江昭忠是听了这喊冤的话才跟着过来的。可到了才发现,事情跟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陈氏指控的人,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控诉声,再看那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神色不佳的女人,江昭忠心里骂娘,面皮紧绷,脸色变来变去,现在再转头回去已然来不及了。
他这次也是蠢了,一听逸安王的外祖母出事,马不停蹄的就跟着来了。他怎么就忘了问问那‘下毒’人是谁呢?
“江大人,你可要跟我们做主呀!”
听着江老太那呜咽的哭诉声,江昭忠硬着头皮道,“老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能有什么误会?颜璃欺负恶待陈侧妃那是我亲眼目睹的。还有,她勾搭野男人,玷污佛门清净,也我们亲眼所见的。也因为被我们看见到了,她恼羞成怒之下,对我们下毒要害我们性命也是我亲身经历的。现在,陈侧妃还在这里躺着,你说,还能有什么误会?”陈氏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道。
江昭忠听了,看陈氏一眼,人看着也大一大把年纪了,口齿这么利索作甚?这不成心为难他吗?
赵昭忠心里郁闷,抬头看向颜璃,“逸安王妃,您可有……”刚开口,话被打断。
“江大人,她已经不是我逸安王府的王妃了,她为勾搭野男人已自请下堂了。”
听言,江昭忠看看陈氏,“还真是多谢老夫人提醒。”
“江大人客气了。”
江昭忠:他这可并不是客气,而是讥讽,是嘲弄。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连好赖话都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