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打断,倚老卖老怼你没商量。
收拾你,我都不屑用身份,我用年龄都能怼死你。
柳氏嘴角哆嗦了一下,面皮紧绷。
国公爷就是个粗野蛮横的,这一点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只是,过去她一深宅夫人跟国公爷接触的寥寥无几,所以对国公爷如何个粗野蛮横法,并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感受了……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呀!
明明在这里说颜璃谋算颜亦柔的事,他在这里唾弃颜家家风做什么?对颜璃的错只字不提,先把颜家从上打下骂了一通,他是不是忒不讲理?
“不过,今天你颜家那些破事老夫没兴致管,咱们就说说你所谓的‘颜璃算计颜亦柔一个事吧’。”说着,裴老太爷看向太后,肃穆道,“太后娘娘,刚才柳氏既然说,颜亦柔身边的丫头是知情人,把什么都招了。那么,是不是把那丫头也带来,亲耳听听她到底是怎么说的,不能在这里光听柳氏一面之词是不是?”
这请求,很讲理,没理由回绝。
太后点头,“理当如此!”说完,抬手,吩咐下面宫人去带人过来。
国公爷随着转身抬脚走到殿门口,对着在外候着的刘言道,“你去把赵太傅也给我请来,他赵家不是嚷嚷着说对颜璃心怀愧疚吗?现在颜璃受这么大委屈,被人欺负成这样,怎么他赵家连个屁都没放,连个露头的人都没有?还是说,他们之前说的什么心还愧疚根本就是哄骗颜璃,忽悠世人的?其实,就是为了把颜璃骗回赵家方便给她好看的?”
“国公爷你息怒,老奴这就去请赵太傅!”
国公爷冷哼一声走进来,对着太后道,“太后娘娘,不是老臣吹牛。等下赵太傅过来,您若问他:知道颜家作死的事吗?他肯定会说:老臣最近事务繁忙,刚刚才从下人口中知晓了一些。”说着,撇嘴,轻哼,“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故作不知,装腔作势的老匹夫!”
太后听了笑笑,笑的有点干。
裴老太爷如此直白,光明正大的讲人坏话,太后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颜子清——颜木头。
赵太傅——老匹夫!
裴老太爷这样直呼两人别称,他可知道,京城的人都是怎么叫他的吗?
裴靖——裴大刀!
善于用刀,嘴上带刀,那是说砍谁就砍谁呀!
而对于裴老太爷不时‘泼妇’似的行为作态,皇上也是相当头痛。
一哭二闹三吊;撒泼打滚不论理!
这些泼妇招数,国公爷那是每一个都用过,令人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是相当恼火。
偏偏就这么一个混不吝的老头,上了战场却又最能打仗。让人又气又恨又时常束手无策。所以……
太后看看跪在地上,一直垂首不言的颜璃,眸色幽幽,颜亦柔的丑事,都是她的算计吗?现在事实真相是什么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就算是真的是颜璃做的,裴靖这么一插手,只要他想护,颜璃就不会有事。包括皇上想处置颜璃,恐怕最后都只能妥协。毕竟,国公爷往大殿上一躺真来一个寻死觅活的又哭又闹的,皇上也受不了!
就是因为知道国公爷的厉害之处。所以,在事出后,四爷才让国公爷出面。
武安站在山头上,往皇宫的方向望了望,国公爷一出马,泼妇也不怕!因为他能比泼妇更泼妇。
大越战神——裴靖。
一个运筹帷幄,用兵如神的战神,一个会撒泼打滚的战神!
一个要年龄有年龄,要能耐有能耐,要骂街会骂街的老头。
你不服,也得服!
对国公爷,武安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皇宫
颜亦柔身边丫头被带到,战战兢兢跪在大殿上。
“镇国公,你来问吧!问案,你比哀家更擅长。”
“老臣遵命。”国公爷领命,看着殿内的宫女,开口,“你去把太医给叫来。”
“是!”宫女领命,快步走了出去。
国公爷面无表情开口,“既让太后娘娘都跟着费神了。那么,今天这事就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所以,在问案过程中,老子只接受真死,不接受晕死。如若有谁发现事情对自己不利,想要两眼一闭试图躲过去。在行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如果让老子发现你是装死,那,你敢闭眼,我就敢让你永远醒不过来!”
说完,在太后下首坐下,“现在,开始吧!”
皇宫
颜亦柔同当今榜眼曹立升私会!
太后做主为逸安王赐下的亲事,结果闹出这样的事丑事,不止是逸安王颜面尽失,皇上和太后亦是脸面无光。
把这么一个不知检点,毫无廉耻的女人指给逸安王,太后这一片慈母心瞬时就有些变了味儿。有些话,虽不敢的明着议论,可心里定然犯嘀咕。
想到这一指婚,被人嘀咕是别有居心,太后如何能不恼火!
当即派人将柳氏,还有李氏给带到了宫里问罪……
“太后娘娘,这一切都是颜璃的阴谋,亦柔都是遭了她的算计呀!不然,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呀!”柳氏压抑着,哭诉。
“因为过去那些事,颜璃对赵家,还有颜家心里一直存着怨恨。之前,赵家二爷心怀愧疚,想接她回赵家,可是颜璃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对赵家二爷就动起了手,最后如果不是皇上圣旨来的及时,颜璃她就敢弑父!这件事儿京城人尽皆知。”
“为了一解心头仇恨,颜璃她没什么不敢做的。对赵家是这样,对颜家也是同样。所以,当初她回颜家的第一天,就把老太爷给直接给气晕了过去!”
“太后娘娘,以上这些臣妇所言句句属实,颜璃她为了报复赵家和颜家,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次也一样,都是她报复颜家的手段。求太会娘娘给我们做主,为我们主持公道呀!”伏地叩拜,哽咽,隐忍痛哭。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一直沉默不语,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不堪摇摇欲坠的李氏,再看满脸冤屈,激动委屈的柳氏,太后眸色凉凉淡淡,转眸看了看一旁的董太妃,“妹妹怎么看?”
“回太后娘娘,这是颜家的家务事,臣妾不予置评。但,就颜小姐当下的作为,这赐婚还求太后娘娘收回成命!”董太妃淡淡道。
不过问家事,也不提及如何处置。入宫只为求太后收回赐婚!
看着董太妃这副不问俗事,只为了儿子才多言一句的样子。太后心里冷哼一声,凉凉道,“妹妹放心,就算是你不说,哀家也绝对不会让颜亦柔这等下贱之人入逸安王府,成为皇家媳妇的。”
“谢太后娘娘。”
听‘下贱之人’这几个字,自太后口中吐出,柳氏心头一片寒凉。这一次,就算是把什么都推到颜璃身上,亦柔这辈子也是毁了。
这等丑事一出,名声是彻底臭了。以后,亦柔可该怎么办呐!
柳氏心里一片苦涩。
“太后娘娘,颜璃小姐来了,在外候见!”
宫人话出,殿内静了一下,柳氏放在地上的手紧了紧。
李氏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宣她进来!”
“是!”
少时,颜璃随着宫人走进殿内,脸上还带着面纱,跪地请安,“民女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颜璃脸还未全好,眉眼之下还有一些红肿,这点前去传颜璃的嬷嬷,已回来禀报过。所以,这会儿看到颜璃带着面纱,太后也并未斥她不敬什么的,只是淡淡道,“刚才柳氏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在柳氏控诉颜璃时,其实颜璃已经在殿外了,而太后就是要她在那里听着,现在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回太后娘娘,民女都已经听到了。”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是!”颜璃恭应,抬眸眉目带着敬畏的看看太后,恭敬道,“太后娘娘,因民女自小在市井长大,不懂的什么弯弯绕绕,也不太懂的人情世故,性子自来有些莽撞憨直。所以在此之前,无论是对赵家还是对颜家,但凡跟他们发生不愉快,都是什么都不考虑的就直接动手。也因此,对于我的那些所作所为,不止是舅母柳氏知道,甚至于满京城的人知道。”
颜璃说着,转头看柳氏一眼,“所以,舅母刚才说我对赵家和颜家心里存着怨,我并不否认。但,舅母若说颜亦柔这次的丑事也是我谋划的,那是对小民的栽赃和污蔑!我若真的是手段那么了得人,之前就不会只会用蛮力耍横,最后落得一个泼辣之名。”
柳氏听了,抬头看着颜璃直接道,“颜璃,你口舌伶俐我一直知道,只是到了这个时候,纵然你叫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也抹不去你做下的恶事。亦柔身边的丫头都已经全部交代了,就是你收买了她,让她在亦柔的饭菜里下药,让她意识模糊混沌,行为举止都被那丫头所控,这才有了今日庙堂这一事,那一幕。”
柳氏盯着颜璃,脸上神色怒火中夹带惧怕,“你怨恨颜家,我一直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这么毒辣,竟然会想出如何狠毒的方式来毁了亦柔,又妄想借由逸安王府毁了颜家!颜璃,我告诉你,今日有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在,你的阴谋诡计是一定不会得逞的!”
听着柳氏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控诉。
颜璃眼帘垂下,掩住眼底那一抹暗色。
看颜璃垂首,沉默。柳氏心砰砰猛跳,是紧张,是紧绷,也是激动。
计谋即将得逞的激动。
纵然颜璃心眼再多,柳氏就不相信她能抵住她们早已设计好的算计。所以,这一次的黑锅,这一次的罪,你颜璃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只要颜璃无力反击。那么,这一次颜家的罪责就都可以推到她身上去。到时,就可用她的命来消除逸安王府,还有逸安王爷的怒火。
“颜璃,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太后开口,没什么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