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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吉喇嘛话音刚落,山后传来一声佛号:“南无大悲毗卢遮那佛,看在贫僧的面子上,德吉上师就不要难为两个后辈了,可好?”
一位高僧飘然而至,正是金针堂首座深秀大师。
德吉喇嘛怔了怔,撤去环绕这赵然周遭的佛力光网:“深秀?你怎么在这里?”
压力一去,赵然的后背上顿时大汗淋漓,长出了一口气。明觉合十:“见过首座。”
深秀颔首示意,然后微笑着向德吉喇嘛道:“道门使者返回大明,贫僧自是要将他安全护送出境的,否则出了意外,我天龙院不好交代。上师何必为难这两个小辈,说出去岂不有损吐蕃佛门清名?”
德吉喇嘛沉吟片刻,问道:“我师何在?”
深秀道:“印光大师请了桑措活佛、伽林真活佛一道讨论佛法,如今正在天龙院。文音大师也去了逻些,拜望洛绒登巴。”
德吉喇嘛点了点头,又道:“深秀首座,你能否如实答复我,那座坛城是不是九心子传法坛城?”
深秀道:“正是九心子传法坛城,此事我天龙院并不想隐瞒,印光大师已将原委告知桑措活佛。”
德吉喇嘛问:“你们天龙院怎样才能归还坛城?”
深秀笑了:“这哪里谈得到归还二字?”
“这是大宝上师传法遗物,大宝上师是我教祖师,其传法坛城当为我吐蕃佛门珍藏。”
“莲花生大士是三世诸佛的总集化现,为点化众生而降临娑婆世界,集智慧、慈悲和伏恶之力于一身,拥有无边的法力,乃天下佛门共尊的无上大成就者,不仅是贵教的祖师,同样也是佛门其余各宗的祖师。德吉上师放心,我天龙院必会妥善供奉,将莲花生大士的佛法弘扬开来。”
德吉喇嘛有点急了:“怎么成了你们各宗的祖师了?大宝上师最先来到我吐蕃,最先在我吐蕃传法的!”
深秀道:“上师说笑了,这还分先来后到么?若是照此说来,莲花生大士乃天竺乌杖那国人士,这座坛城岂非要送还天竺乌杖那国了?”
德吉语塞,他知深秀辩的是歪理,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驳斥。
又听深秀道:“若是德吉上师想要参拜坛城,以获得莲花生大士加持,自可来天龙院,我天龙院随时欢迎。”
德吉喇嘛自忖和深秀修为相当,当真斗起来,是不可能一时半刻拿下的,再者,和天龙院金针堂首座斗法,其后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看来搜查道门使者的意图是实现不了的了。又一想,既然九心子传法坛城已在天龙院,自己何必在这里与深秀纠缠?
于是微微躬身,不再多发一言,大袖飘飘间踏着雨雪去了。
深秀凝望德吉喇嘛背影,良久方道:“你们走吧,快些去,不要耽搁了。”
赵然抱拳行礼:“多谢深秀大师。”
深秀一哂道:“谢什么,本就是我天龙院当做的。”
深秀出面挡了这一劫,便离去了,剩下的路程,赵然用了一天,便于第二日赶到了月亮湾渡口。
赵然本想再仔细观察一下驻守白河的夏军主将吴化纹,但吴化纹是白马强镇监军司左厢指挥使,照看的防区可不止月亮渡一处地方,此刻并不在军营之中。故此赵然也没办法跟他探探口风。
不过天龙院的动作还算快捷,约定好的三百匹良驹、金沙、符纸、紫金楠木、药材等等都已经筹备妥当,在大营旁边单独圈了一块地,以栅栏围着。同时,赵然从金波拍卖行竞买到的牛羊也都赶到了,那货物主人和赵然匆匆做了交接,便迅速返回了临洮。
夏军准备了三艘渡船,赵然亲眼目睹着三艘渡船来回运了整整一天,等全部运送过去后,才登船过河。
在船头上,赵然抱拳,向明觉等僧告辞。
明觉道:“不知何时能前往大君山洞天,向道长请教书画之道。”这是在订立去刷经寺的约期了。
赵然推算了一下时日,道:“大君山洞天正在大兴土木,大约明年三月之后,待一切告竣,我在山门等候大师。你我留个联络的飞符,具体日期再行商榷。”
楼观派要建设山门、布置阵法,这些都需要时间,明觉虽然参拜之心比较急切,却也明白赵然说得在理,只好点头答应。
时已近晚,月亮渡对面燃着一堆堆篝火,将栈桥边照得通明。赵然早已看见栈桥旁等候的十多位明军军将和七八位助战的道门修士,等下了渡船,踩在栈桥上,当即施礼:“天寒地冻,怎好劳诸位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