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巨资兴建的翠鸣山别院里,龙济、龙央和四大班首均住进了独栋别邺式的僧舍,整座翠鸣山都被改造成了一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胜景,住起来当真是舒心,连带着寺中僧侣们的修为也都蹭蹭大涨。
比如方丈龙济,正是因为在翠鸣山中住了两年,忽然看到了自家“尘封已久”的机缘,于是回到天马台寺继续苦修,眼见就要进入身识界,成为一名菩萨境的大修士了。
也因缘于此,天马台寺在贺兰山南麓诸寺中的地位,从近乎最末一名,开始向上攀登,如今龙央和龙济二僧,已经坐在南麓诸寺的中间一列席位。等到龙济破境之日,必将坐到前列。
众僧入席之后,有万法寺执事僧敲响钟磬,叮咛一声,就见万法寺首座大师普真后正殿后面转了出来,向众僧合十:“见过诸位师兄师弟。”
众僧连忙起身,恭敬道:“见过普真师兄。”
普真是文音大师真传弟子,七年前入了菩萨境,在贺兰山诸寺中威名赫赫,在座之中,仅有贺兰南寺方丈能与之比肩。
就听普真道:“家师因故外出,不在寺中,今年的法会,由我大师兄为诸位讲经。”
诸僧都微感失望,但普真禅师的大师兄普济大师,也是一位高僧,于去年看破菩萨境三观智中的第二观随顺智,已经开始参悟种姓智,由他来讲法,也是福缘。
于是普济大师登台,足足讲了三个时辰,直到日暮时分,才结束了今年的万法寺法会。
法会结束后,普真随普济来到住持僧舍,两人对坐之后,普济道:“此事当真奇怪,师尊要去何处?”
普真摇头:“也不知那飞符中说了什么……”
文音大师匆匆忙忙自贺兰山离开,一路不敢耽搁,第二日清晨便赶到了巴颜喀拉山。此刻天际已亮,于是压下云头,仔细辨认方向后将路线做了调整,向东南方疾飞而去。
到得打箭炉时,忽然心中一动,自空中缓缓落下。此处是打箭炉东南三十里,已入明境之内,就见群山环绕中,是片平地坝子,围绕着一条清澈的小溪,开出来十多亩稻田。
如今是正月之间,田地里覆着薄薄的积雪,田边有处农家小院,一位老道农夫打扮,正在给院中的几只芦花鸡喂食。
文音脸色沉了下来,默然看着这老道忙活。老道忙活完,直起身子,捶了捶腰,向院外的文音道:“文音大师,这是要去哪里啊?”
文音沉默片刻,道:“风凌度,你要跟我斗?”
这老道正是去年将赵然从水中救出来的风老道。
风老道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群山,以及山间坝子中开出来的稻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耗了七年,你以为我是要做什么呢?这几年,我于此处看你佛门杀了那么多道门修士,一直不声不响,不就是为了今日这一遭?七年了,也该了结喽。老道我也跟你明言,张真人要飞升了,他一走,我道门失一擎天臂柱,不将玄慈带走,今后该怎么办?难办得很呐!”
文音讥讽道:“你胜得了我?”
风老道摇了摇头:“老道我斗不过大师,但大师要想胜过老道,估摸着怎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样吧,你我于此处斗上一场,一年之后,老道我自动认输,离开此处,大师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如何?”
文音盘算片刻,道:“我不伤你,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自己离开,如何?”
风老道继续摇头:“一个月可不行,不过既然大师开口了,那我无论如何要卖大师一个情面,十个月,十个月我便离开。”
“两个月。”
“不行,最少八个月。”
“三个月。”
“六个月吧,六个月后我便离开,不拦大师。”
文音摇头,想了想,道:“就四个月,若是不行,咱们就好好打上一场罢。”
风老道笑了笑,道:“那就四个月!大师有兴致一起吃顿饭么?我刚打下来的新谷,香着呢。”
文音点头:“也好,但我来做饭,你这老道奸猾得紧,我怕你故意在里面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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