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这金光,玄慈顿时心头一震:“佛光?”
四座山峰上亮起的金色光辉中充斥着柔和、醇厚而又炼化一切的佛性,玄慈当即就认了出来。
这佛光便是来自刷经寺中寻出的法宝。北方山头为张老道的金莲宝座,南方山头为龙阳子的释迦狮子印,东方山头是青君镇守的金刚降魔杖,西方山头,则是青婆婆助赵然展开的六道轮回图。
四件顶阶佛宝镇住四个方向,于这片山谷中大方光明,顿时惊得百兽奔行、万鸟齐飞。
张老道在山头上现身,嘻嘻笑道:“虽说我道门法术要比你佛门法术强得不止一点半点,但大和尚你却有些不同,你的佛法太过厉害,想要胜你不难,但要超度你却委实不易。说不得,只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还请大和尚见谅。”
玄慈满脸凝重,逐一望向四处山头,问道:“张真人,这些佛门至宝却是哪里得来的?”
“这却不能告诉大和尚你了,当然,若是愿意束手就擒,贫道不介意给大和尚说一说。”
玄慈双手结印,仔细演算当下形势,想要推算出哪里是破局的关键所在。这是他百多年来无往而不利的手段,无论是与人斗法、辩法,亦或化解危机,都是他出手即中的不二法门。
可刚才试一演算,却发现自己的推演之中竟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究竟哪里是行事的方向,何处是此中的破绽。
玄慈抬头看向四座山头上的四道冲天的佛光,心道怕是症结便在这几件佛门法宝之上。这几件法宝镇住了此间气数,演算之中如同四个巨大的未知,不仅自身来历不明,又因为充斥着佛性,沾染得自己诸多演算手段都连带着受到波及。
要想恢复自己的演算手段,便须将这几件佛门法宝毁去——当然,若是能夺过来就更好。
南方山头上现身的是张老道,玄慈自忖,从张老道手上夺宝怕是没什么指望,于是身形微动,一步之后已至北方山头。
就见山头上,一方金印悬于空中,其上漫射而出的佛光璀璨夺目,充斥着极为纯正的佛性。金印旁,坐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道,膝上架着一张古琴。
老道见了玄慈,起手就是一声琴音,听之如太古之弦,断而复续,续而复断,渐入渊微。周边数丈之地如停滞了一般,玄慈难以寸进。
玄慈道:“梅花归元大禁术!二十年不见,冷道长修为愈发精湛了。”
龙阳子道:“大师请回,此路不通。”
玄慈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和龙阳子动起手来,绝非短时间能够分出胜负的,想要破去这方金印,更是难上加难。因此便不再耽搁,又转头登临东山。
东山之上,一杆金刚降魔金杖插在山峰之巅,一位青衣素带的美貌女子正打着一柄油纸伞,笑吟吟的看向玄慈。
玄慈一见,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山。
青君在身后追着道:“大和尚别走啊,几十年未曾相见,何不趁今日天色尚好,共叙旧谊?”
玄慈来到西山之上,只见一座五层高的曼荼罗坛城立于山头,坛城上乌光流转,看上去神妙莫测。这同样是一件佛门法宝,但似乎比之刚才所见的三件稍逊一筹。
坛城旁边护持的是青君身边的青婆婆,这位青婆婆玄慈几十年前也是见过的,虽说同样是化形大妖,但和刚才那三位相比,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玄慈有些奇怪,这么明显的破绽,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摆在自己面前呢?张老道怎么想的?
略一犹豫,只见青婆婆向玄慈道了个福:“奴婢见过大师。”
玄慈道:“将坛城给我,饶你不死。”
青婆婆道:“奴婢不敢,奴婢领命守护此间,万死不敢擅离。”
玄慈虽说疑心更甚,但此刻没有时间再说,当即伸指点出。
青婆婆化出本形,以蟒尾扫向玄慈,玄慈身前绽放一片佛光,将青婆婆逼退,佛光正要趁势罩住青婆婆,却见她身边那座坛城忽然传出一片吟唱,其中有五道不同的本命咒,有中央大日如来的金刚咒真言,有西方阿弥陀佛的往生咒真言,有东方药师琉璃光佛的药师咒真言,有北方不空成就佛的胜业净土咒真言,有南方宝生佛的增益平等咒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