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隐道:“赵致然不是跟大真人走了么?”
“我问的是,赵致然当时怎么答复的!”
“哦,回禀老师,赵致然欣然应允,没有一丝推诿。”
听罢,陈善道望着天空中张老道和赵致然飞走的方向,眼睛眯了起来。
从庐山前往京城时,因相距不远,为了辨认地形,张老道飞得并不高。可从京城一出来,张老道带着赵然便直上云霄之巅。
贪看了一会儿云霄之上壮丽的景致,不多时,张老道再次拔高千丈,也不去辨认山川形势,径往正西而去。赵然感受到了冷意,连忙运转功法抵御寒冷。
再行片刻,张老道继续向上,越飞越高,这下子赵然有点盯不住了。如今离地也不知有几千丈,亦或万丈,张老道撑起的气罩能够抵挡凛冽的罡风,却挡不住透进来的刺骨严寒,以赵然黄冠境的修为肯定受不了,不多时,发髻上、眉眼间都冻起一层白霜。
“大,大真人,飞…飞得是不是太高了些,虽说有护身气罩遮挡罡风,却也,也太冷,冷了些……”赵然忍不住开始哆嗦了。
“唔,抱歉啊臭小子,老道我想点事情,把你忘了……这就往下降一些。”
赵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还好自己忍耐不住开口提醒,要是遇到个耿直的,或者以为你是在磨砺品质的,真咬着牙一言不坑跟着你越飞越高,岂不是死得很难看?
张老道降了百丈,问:“如何了?”
“不,不行,冷……”
“这下可行了?”
“还冷……”
“没用的东西……现在呢?”
“再降点……那什么,大真人,你不打算传我一门绝学之类的道术,抵御寒冷么?”
“传什么道术?你的修为境界顶得住就是顶得住,顶不住那就没办法,这还需要什么道术?”
“好吧,和我预想的有些出入……”
“现在可以了么?”
“好,好点……哎哟我滴个老天爷,差点被你老人家活活冻死……大真人,你老最高飞到哪?多高?”
“唔,这个嘛,虚空之境……”
“哦?虚空之境是个样子?一直听说破碎虚空,莫非是另一个世界?”
“那也不是。从这里向上飞,一直飞,到了某个时候,会有一层障气阻挡着我们,能够突破这层障气,便可真正感受到什么是虚空,所谓虚无生自然,不外如是。”
这番话,或许旁人不明白,但赵然却是能够听明白的,于是忍不住问:“那虚空之中,大真人能自如呼吸么?”
张老道略带诧异:“咦?你倒是个明白人,听谁谈过?虚空之中,常人自是无法呼吸的,就算是刚刚合道的高修,初入虚空也同样难以忍受。你将来若是有缘,去了便知。”
赵然忙道:“有没有缘,那还得你老人家关照啊。对了,天庭在虚空之中么?大真人见识过么?”
张老道摇头:“那是另一界,不是一回事,莫要混为一谈。”
聊了一会儿,赵然忍不住关心起那条令他将近半个月没睡好的诏令,虽然已经知道了大概结果,此刻却还是想得到最终的证实,于是问道:“景致摩上的那道诏令,大真人你们最后是怎么定论的?”
“你不是都在场么?还要问什么?”
“想问一下具体的处置结果,不然总睡不踏实……”
“这条诏令极其荒谬,自是不能成文的。”
“那个嗯,景致摩呢?怎么处置?”
“这才是你想问的吧?你想杀他?”
“哈哈,哪能呢?大真人不好跟我开这个玩笑……”
“臭小子,跟我这耍滑头!你真的不想?我老道却很想!这条诏令虽然荒谬,但用心却很坏,无论成与不成,总是在修士和俗道间割了条裂痕,也不知他是否故意为之!”
“必然是故意的!”
张老道瞟了一眼赵然,嗤笑道:“这你也知道?还说你不想杀他?”
赵然陪笑:“杀不杀我说了又不算,但他居心叵测,这是毫无疑问的!当然,您老如果说要看在景氏的面子上,不好杀他,那也是应当的,毕竟景氏当年出了个飞升成道的。”
“嘿,你这臭小子,激将法极为拙劣!不是我老道说你,今日在殿中那套把戏,耍得不怎么样,老道我真是看不下去,以后不要再玩了,没得跌了身份!至于景道人,当年的确颇熟的,但那是他承我的人情,我可没欠他半分,用不着看他面子。姓景的小子作死,我本欲诛之,但武阳钟那孩子说,有些事情想要好好问问,便交给他折腾就是。老道我岁数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将来的事情,你们这一辈自己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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