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陈天师身旁,有个仙风道骨的修士走到赵然面前,问道:“你刚才在这里说什么?要跟谁斗法?”
赵然指了指对面的王守愚:“那位朝天宫的大法师,说要收拾我楼观派,弟子不得已之下,只能应邀相斗。还请许师伯替弟子观敌掠阵!”
这道士正是赵然便宜老师江腾鹤的忘年之交许真人,就听许真人笑骂道:“让我给你观敌掠阵?胆子不小!再说了,你差人家两个境界,怎么打?”
赵然委屈道:“辱我师门,弟子不得不应战……”
许真人道:“倒也说得过去,但修行一道,年深日久,若是总这么意气用事,迟早有吃瘪的时候。就算应战,也要有把握之时才可上手,否则吃了大亏,岂不耽误了修行?做人不要死板,该请援时就要请援,好比两军对阵,打不过时,难道还不赶紧寻求援兵?”
赵然连忙认错:“多谢师伯提点,弟子明白了。不知师伯可否应援?”
许真人点头:“这就对了。”又看了看黎大隐身旁的王守愚,嗤笑道:“儒修功法,好大的口气,这世上有儒修功法么?”
武天师在一旁笑答:“儒修哪来的功法,道术而已……”
话未说完,猛然听得宫院红墙的拐角处有人高喝:“赵致然休走!”两条人影自松林中闪出,迅速逼近。
“今日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儒修功法!”
“好贼子,你也有今日!”
武天师顿时脸色就沉下去了,待二人奔至近前,衣袖轻挥,这两人顿时横着被击飞出去,“嗵嗵”两声,撞在宫墙上,又摔落于地,顿时跌得七荤八素,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是武天师无意伤人,否则这二人此刻焉有命在?
武天师皱眉问:“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赵然一看就乐了,上前道:“这二位也是朝天宫的,这个叫方正,那个叫方清。”
“你们结过梁子?”
“他兄弟俩去过四川,说是要与我楼观派比试斗法,被我师兄秒了。”
“秒了?”
“唔,就是……这么一下子……就趴下了。”
武天师笑了:“这个说法倒也有趣。那他们是来找你报仇了?”
“应该是吧……”
“不是来救姓景的小子?”
嗯?
赵然看了看武天师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念百转,一时间口干舌燥。
正纠结间,却听许真人道了句:“不至于此。”
赵然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许真人。许真人一句话将他从艰难的选择中摘了出来,否则赵然真不知道,武天师希望听到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许真人转头问陈善道:“这几个家伙辱及楼观师门,又在真师堂议事之地大呼小叫,都是朝天宫的人,你管不管?”
陈善道木着脸答道:“回头我跟朱先见提一提,让朝天宫给江炼师去个悔罪书。”
武天师向赵然道:“致然回去也跟江炼师解释一下,不要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徒争口舌之利,不值当的。”
赵然忙道:“是,我听武天师的!”
王守愚听得耳根发烧,羞愤不已,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开玩笑,虽说除了陈天师外,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既然能和陈天师并驾齐驱、以“你我”相称,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是他招惹得起的?
方氏两兄弟是他喊来的,他不管谁管呢?连忙将被摔懵了的兄弟二人搀起来,想要离开,却被陈善道喝了一声:“都靠墙边跪下,让你们师父来领!”
王守愚不敢怠慢,拖着方氏兄弟靠在墙边乖乖跪下。
刚跪下,忽见又有人自宫墙转角处飞奔而至,边奔边喊:“姓赵的奸贼,你也有撞到我手上的时候!”
“赵致然,哈哈哈哈,当真是老天开眼,今日也让你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
王守愚扭脸一看,这不是灵济宫的观云道人和春风道人么?他们怎么也来了?最后面吊着的还有一个,好像刚刚入京的,似乎叫林志彬,有个法号是什么“逍遥道人”?
王守愚顿时双手捂脸,不忍再看。
果不其然,“嗵嗵嗵”三响之后,宫墙下又多了三位跪着的同道,却是陈善道出的手!
赵然看得心里直乐,正想过去和几位故交打个招呼,却见刚才紫宸殿中一直对赵然颇感兴趣的杨真人走了过来,冲赵然招了招手:“赵致然,你过来。”
赵然过去施礼:“见过杨真人。”
杨真人带着赵然往边上走了几步,右手一圈,画了个隔音罩,然后问:“致然今年几岁了?”
赵然道:“弟子今年二十八。”
杨真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赵然,看得赵然有些别扭,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就听杨真人发话了:“模样算不得俊,但也周正,资质根骨上佳,大道可期,又是江腾鹤的弟子,师门也算不俗……”
一边听着,赵然心里一边打鼓:“这位杨真人,这是要干嘛?不会是……”
果然,杨真人问道:“致然可曾与人订亲?”
赵然很想说“订了亲的”,但这种事情一问便知,由不得他说谎,只得老老实实道:“尚未订亲。”
杨真人喜道:“我这里有位小姐,与致然年岁正好相配,容貌就不用说了,修行上也是好材料,兼且家世极其优渥,足当致然良配。若是致然有意,我便亲往华云山,向你老师提亲,你看可好?”
“容貌就不用说了”,这话是什么个意思?通常对于媒人来说,三分容貌都要吹到七分,若是有了七分,必然吹上天去。赵然一向以貌取人,这可是至关重要的先决条件,听了杨真人的介绍,立马心里就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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